坛消灾,可是们没钱。相士又说婚后三年内如果洗手不干,又多做善事,或许灾祸不至于出人命。但们很快有你兄,之后再有你,怎可以说停就停。其实现在想下……当时也并非停不,只是舍不得停,杀狗利钱大啊……”
阿冰觉得茫然。她母亲临终说:“都是命啊!”但眼前明明有其他路可走却不肯走,难道这样选择亦是命中注定?如果她母亲当年不嫁,她父亲毕竟会娶另个女人,后来病死便很可能是那女人,那,她母亲决定不是等于救那个女人,改变她命运?那,又是谁令她母亲选择嫁给屠狗男人?是不是曾经有某个人说过某句话,影响她母亲?是否所有人命运都操纵在别人手里?到底世上有没有事情真能够全由自己决定?她愈想愈糊涂,以及无力,感觉处处皆有不可猜透天意,每个人所作所为都只是在“替天行道”。
第二天早上,何福没看阿冰半眼,父女之间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匆匆吃过粥,何福站起来推门离家,却被阿冰从背后喊住。她说:“爸,等。也去。”她昨夜想得很清楚,杀狗会有报应,但不尽孝道同样是作孽,反而如果老天爷知道她孝顺,肯定愿意在功德簿上多记笔,加加减减下来,不见得吃亏。说不定杀狗亦是天意安排,她母亲走上这条路,她走上这条路,都有天命,无论结局如何,顺着眼前路走下去便是。
对于阿冰心意,呆立门前何福没说好,却也没说不好,眼里尽是犹豫怜惜。阿冰手脚利落地把桌上碗筷收进厨房,何福跨步出门,她默然跟在后面步向狗棚。
狗棚是露天院子,六七个铁笼困着二三十条土狗,不知道是因为阿冰是陌生人,或者因为她是年轻女人,吠声嘈切得山摇地动,阿冰觉得自己才是将会被宰对象。七月闷空气锁困着浓浓血腥味道,地上更是血渍斑斑,阿冰勉力咬住嘴唇压下恶心呕吐冲动,脸色苍白得几乎晕倒。她父亲捡起块石头扔向铁笼,骂道:“叫叫叫,叫你老母!信不信老子把火烧死你们这帮狗杂种!”
开工。何福执起支长木棍,棍端系着绿色绳网,他弯腰用左手略微拉开笼子门,右手把棍伸进笼里,手腕扭,熟练地用绳网套住只小黑犬头,迅即拉回棍子,关上铁笼,把木棍高高举起再重重摔下,猛喊道:“仆你个街!”黑犬应声而落,硬生生跌到地面,身和腿不断抽搐。院子忽然陷入奇怪死寂,仿佛所有狗都被震住,也都绝望,同时在心里盘算下轮被抓到笼外会否是自己。阿冰越是强装镇定,心里越是惊恐,双腿不住颤抖,恨不得转身逃开。她父亲喝她抓起旁边地上支狼牙棒捶击狗头,阿冰握棒手抖个不停,她父亲横她眼,她抖得更厉害,耳膜被四周嚎叫震得撕裂。
“咁细胆!怕惊就滚回家!”她父亲厉声吆喝。
阿冰又抖下,但这抖似把所有惊吓抖出来,心掏空、麻木,浑身觉得凉飕飕,再无所谓怕或者不怕,仿佛她母亲在耳边轻轻叹气,对她说,都走到这步,唉,打吧,都是命啊。阿冰走近被绳网困住狗,双手奋力挥起狼牙棒,睁大眼睛,瞄准狗头狠敲下去,黑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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