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九龙区地盘投票在旺角凤如茶楼举行,港岛避风塘那夜动静早已传遍江湖,九龙堂口兄弟心里有底,所以进行顺畅。
雷大爷高明雷也来,蜀联社以九龙寨城为根据地,三不管,不在力克掌控范围之内,然而高明雷打算进军油麻地带,战前他被当地东莞帮打跑,不得已才杀入寨城,后来虽然因祸得福,在寨城闯出名堂,却始终不服气,如今好不容易来机会,用拳头抢不来江山,说不定能够用钱征服。可惜东莞帮比他财雄势大,黄、赌、毒、走私,四瓣偏门高明雷全盘投标失利,铩羽而归回到九龙城,气得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好巧不巧,有个道友旧债未清却仍厚颜前来赊讨鸦片,倒霉,做送上门出气袋,被捆绑在灯柱上,高明雷在四川混袍哥时练过蛤蟆拳,横展双臂,十指弯曲冲前抡拳往他颈喉攻去。左!右!左!右!没打几下道友已经口鼻吐血。
高明雷也跟有“神手”称号田钟谷学过峨眉枪,师傅告诉他,枪法源自明朝普恩禅师,据说出家前曾经以敌百,用支单枪刺毙九十九个土匪,他刻意放生最后人,然后遁入空门,求赎杀生之罪。这夜高明雷打得兴起,意犹未足,执起根缚着铁矛头长棍在道友胸前肚上刺、点、挑、插,杀个满目通红,道友垂头昏死,只有喉头发出微弱喘气证明他仍活着。发泄够,高明雷吩咐手下塞几包鸦片丸到他衣袋,然后抬到寨城外海边让其自生自灭,猜想如果道友醒得过来,肯定高兴于有此待遇,说不定还会回来跪着求打呢。他对手下说:“毒虫瘾比命重要!”
高明雷说这话时,脑海想起是骆仲衡,不禁阵黯然。骆仲衡是他在重庆闯荡时结交兄弟,爷爷做过县官,父亲是大学校长,到骆仲衡这代,蟹不如蟹,只做中学教员,后来更沦落为毒虫,转到“威武堂”老大身边担任文胆师爷。d,y没发作时候,骆仲衡跟堂口管事五哥高明雷天南地北无所不聊,龙精虎猛,但旦犯瘾,口水鼻涕直流,只要给他黑土,要他吃屎他也不会拒绝。高明雷问他犯瘾到底是什滋味,他说像有无数饥饿虫在血管里噬咬,必须喂他们吃毒,毒是米,吃饱它们才会休息。自己可以三天三夜不吃半粒米饭,却绝对不能让它们饿着。骆仲衡道:“虫子命比重要,这就是瘾。”
有天骆仲衡又犯瘾,口袋欠缺银两,竟然从总堂抽屉偷取财物,东窗事发,老大斫断他左手食指和中指,因为堂口无人懂文墨,给他机会,继续留用。岂料他故伎重施,又偷,这回看来连右手食指和中指也保不住,他向高明雷求饶,高明雷心软,半夜暗中放人。江湖别,音讯互断,彼此不明生死,直到高明雷后来辗转在九龙寨城混出名号,日本鬼子仍未进城,天晚上他在寨内狗肉馆瞄见个打扮斯文男子,非常脸熟,抓破头想阵,终于认出他是阔别三年骆仲衡!
原来骆仲衡当年从重庆逃命到桂林,几乎饿死街头,教会善心人把他送到医院戒毒,出院后去上海,在洋行做事,精明干练,没多久升为经理买办,最近特地来香港洽商,万料不到领着几个日本客人到九龙寨城吃狗肉和看艳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