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吃食事情上面。她是这样告诉自己。
高明雷也感受到阿冰热切,有回大伙吃饭聊天,特地在金牙炳面前提议,让阿冰当她义妹。金牙炳反提议道:“不如当两个儿子义父,不是更有意思?”
陆北风在旁笑道:“这阿冰岂不变成雷大爷义妻?阿炳你真大方!”
阿冰脸上红,啐道:“风哥别乱开玩笑!”
陆北风佯装自扇耳光,众人笑成团。之后陆北风问高明雷为什不娶妻,他愣下,胡扯道:“谁说没老婆?老子以前在重庆有座大宅院,三妻四妾都在那边,就是太多,烦哪!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闯江湖,手里有钱,寨城里女人,个个都是老婆,老子想要谁就要谁!”
高明雷确实在重庆结过婚,但不到半年老婆已被他打跑,在九龙寨城立脚后,也有个相好女人,战争快结束时却被炸死,但他没有伤悲,反正不愁没女人,真正愁是裤裆自从被湖南佬重重敲棒,老二表现非常不稳定,或时硬时软,或半硬不软,令他自觉英雄气短,对女人有莫名恐惧,干脆避而不谈,把心情全部放在捞大钱、做大事上面,偶尔找个女人来到床前满足指头和舌头之欲,只是聊胜于无乐趣。
大伙当然不知道高明雷苦衷,纷纷道:“雷大爷是男人中男人,英雄中英雄!”他们说时只是羡慕,阿冰在旁听,有却是连自己也被吃惊景仰。高明雷有多少女人,跟阿冰无关,但他天不怕地不怕气概给她种莫名熟悉感。逢佛杀佛,遇鬼杀鬼,有仇必报,才是真汉子。她并非新近认识高明雷,却是到近日——尤其经过那天同游文武庙——才渐渐觉得“认识”他。以前她不也是这样吗?命要她杀狗便杀狗,踏出屠狗场,执起打狗棒,领着被欺负姐妹们在街头巷尾把男人打得屁滚尿流,谁敢招惹汕头九妹?日本鬼子欺负她,被她赶跑。后来到澳门,财叔对她不规矩,不也被她像狗般宰个肚破肠流?然而,嫁人,当妈,日子天天地过,她世界天天地缩,最后都缩到肠子里去,尤其在战争轰炸恐怖中,只要活着就好,只要孩子和阿炳也能活着,便是她所愿意接受世界。料想不到战后菜馆把她带回到原先世界。她当然仍要阿炳和孩子,然而午夜梦回,她想要更多,因为她觉得自己有能力要更多。
有汕头九妹菜馆,汕头九妹也活过来。生意畅旺,阿冰顾家又顾店,虽然找几个好姐妹帮忙,仍然累得蜡烛两头烧,但也累得痛快,令她时常忆起在老父身边屠狗时那股蛮劲。炳记粮庄做只是商货买卖,硬邦邦货,这边进,那边出,中间留下来是利钱,她只帮忙记账,其他她既不熟悉亦无兴趣。经营菜馆却是另回事,食材和烹调都在她掌握之中,她说算,热烘烘厨房让她重拾以为早已消退生命力,她觉得每天活在兴头上,尤其瞄见顾客把菜肴用筷子夹进嘴巴,眼角嘴角流露满足,她感受到切切实实存在。
所以她倒过来担心金牙炳真要金盆洗手。
她认真相信金牙炳当天承诺,也期待他投入经营粮庄,但他雇几个相熟人,交下粮庄业务之后便故态复萌,如同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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