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转,更显得房里片死寂,六叶扇面晃动个不休,仿佛随时会掉下来,唯不确定会先把谁头割开。墙壁上仍然挂着谢无量书法对联,“每恨江湖成契阔,长留篇什继风诗”,高明雷忽然惦念早已不在骆仲衡。
不知道过多少时间,高明雷提出个解决主意:“三弟,力克长官,如果郑昊和刘方正回不寨城,或许有办法瞒住事情。你看呢?”
力克马上否决,道:“不可能!他们已经在医院。如果他们出事,南京肯定闹得更凶,过不上级那关。”稍顿下,又说:“你们在寨城,能挺就挺,挺不,不如二哥先让出湾仔几条街道给蜀联社歇歇脚,过阵子再做打算。二哥,没问题吧?”
这回轮到陆北风恼火,做梦也没想到力克想从自己身上割几块肉给高明雷,让自己替他擦屁股。他绝不吃泰山压顶这套,但不宜对力克发作,他始终是有枪在手警官。所以他硬忍这记闷棍,打哈哈道:“湾仔是小庙,哪里容得下袍哥大爷。依说,大哥终究要忍忍,寨城里面东北佬和宝安佬,两只软脚蟹,加起来都打不过大哥只手掌……”
语音未落,高明雷却已发难,伸臂把桌上杯碗碟盆哐啷啷地扫到地面,茶水和菜汁溅向力克和陆北风。力克仰后身子闪躲,跌个四脚朝天,后脑门沉沉地撞到墙角木电箱上,半昏过去。高明雷骂道:“好样!不是他们加起来,是你们加起来欺负这个大哥!你们把老子当作痰杯,吐完便踢开!告诉你们,老子其实是药膏布,黏在额上胸前,撕不走!就算要撕,亦要连带撕下你们层皮!老子无论如何会去打飞天东,谁挡路,谁便不再是兄弟!两位自己看着办!”
高明雷霍地站起身往门外走去,陆北风伸臂阻拦,嚷道:“雷大爷,万事好商量!”
“商量个屁!你们压根儿没替想过!你不过是洋鬼子狗!守信用真有这难?洪门洪门,其实只是屁门!”高明雷推开他手,更顺势反扣他手腕,陆北风痛,也怒,情急之下挥掌推在他背上。高明雷往前仆,但立马站稳,怒火从心底烧上脑门,耳朵仿佛听见熊熊声响,眼里也只看见片血红,像当年在乡下杀第个舵把子,又似在重庆杀第二个舵把子,烈火烧开便止不住。他回身拳脚交加打向陆北风,陆北风接招,两人像昔日在天台上比武,差别在于昔日是游戏,现下是生死。人间游戏往往是生死预演,只不过,当时已惘然。
拳来脚往两三回合,高明雷蛤蟆拳稍占上风,陆北风吃几记捶踢,不甘示弱,拎起桌上把餐刀向他拦腰捅去。每回力克来到菜馆,阿冰都细心准备刀叉,万料不到今天派上这样用场。高明雷站稳马步,闪开捅过来刀,然而这时候阿炳闻声闯进房间,推门,眼见形势大乱,吓得“哗!”声高叫,高明雷扭头察看,分神,不小心被背后椅子绊倒,身体下坠之际,牢牢拉着陆北风衫袖,打算把他同扯到地上。但陆北风反应灵敏,肩膀扭缩,不仅挣脱他抓扣,还借力掌把高明雷推后,令他跌得更重更沉。
躺在地上力克迷迷糊糊间看见众人打斗,虽然两眼昏晕,却仍拔出腰间佩枪准备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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