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干涉,后来又经历丧子之痛,更懒得在此用心,只求天下太平,做个稳稳当当龙头阿嫂便已满足。每回为女人事情吵闹,他都答应下不为例,以前她痛恨他不守信用,但近几年,她觉得愿意承诺已经等于“重视”,有重视,便算,世上毕竟没有不偷腥猫。她明白哨牙炳花名在外,不仅兄弟们知道他好色,连街坊邻里都知此事,到这刻,她忽然觉得与其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不如反客为主,把花花草草大方邀来,当着众人眼前,让大家确认谁才是最后赢家。你们跟老公上过床,又怎样?终究只有个赵太太、赵夫人,就是老娘,而且跟他起远去天涯海角,没你们屁份。天下间乱搞男人多是,有胆识让老公花草亮相女人或许只有汕头九妹。不但要赢,更要赢得体面堂皇。
听完阿冰妙想天开,哨牙炳仔细琢磨两日,反复思量,终于点头同意。不算是被迫,他有他盘算:在乱七八糟时局里离开香港,说不定有人觉得老子怕事。老子确是怕事,但也怕受到嘲笑,所以如果在晚宴里搞些花样,便可把注意力从他转移到那些花花草草之上,老子成为万红丛里点绿,倒有独特风光。到时候,大家将赞许老子是大丈夫、真好汉,做人有情有义,敢让上过床女人在晚宴里亮相,亦算是给她们个小小名分。自问龙头大佬担当得不够出色,若能在烟花江湖留个情深义重威名,聊胜于无啊。世间嫖客多是,但能够在老婆同意下宴请有过腿女人,老子可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想,哨牙炳自鸣得意,睡前站在客厅良久,向神台上关公肖像虔诚上香。关老爷左手捻须,右手提着青龙偃月刀,腰背挺直,双目炯炯有神地望向前方,嘴角挂着豪气万丈浅笑。哨牙炳盯住肖像眼睛,仿佛想看出什玄机,看久,竟觉得有几分头晕,幸好在晕眩里忽然有灵感。翌晨睡醒,他匆匆忙忙赶往龙门茶楼,对围聚饮茶堂口手下道明申办移民之意,并谓关二哥半夜显灵报梦,嘱他大排筵席,邀来昔日红粉,赠金送财,公开承认床上情分,让世人明白他是个情义充沛好汉,上对得起兄弟,下对得起红颜,他这辈子有头有尾,有始有终,有为有守。办完这场晚宴,他将选定新兴社下任堂主,在移民以前正式交出龙头棍。
兄弟们听,面面相觑,无不暗觉胡闹,唯独鬼手添另有想法。他已在密锣紧鼓筹划大屿山赌场,也明白炳哥已对自己放心,炳哥移民,龙头棍理所当然交到他手里,于是马上拍胸脯,表态支持:“新兴社冇咗炳哥,群龙无首,好捻麻烦。但难得炳哥看得破、放得下,们应该替炳哥感到高兴。炳哥放心,只要有阿添在日,保证冇人敢来抢地盘!谁来,阿添斩开佢十八碌!来个,斩个!来十个,斩五双!六亲不认,‘新’字当头!”
花王二不甘人后,在旁道:“炳哥,这确实是‘双金临门’大喜事呀!”他已听闻开赌之事,心里暗喜,因为他判断大屿山船程遥远,香港九龙新界有钱佬不会受落,要搭这久船,不如直接去澳门。到时候,新兴社和福义堂血本无归,鬼手添领导无方,才是他要求换人大好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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