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杆重新被牙齿咬住，纸上什
痕迹也没有留下，又
次没有抓住理想
幻影，设计思想还没有完全成熟呢……敲门声音惊动
他。
“谁？”
“
，李敬原。”
成岗开门，高兴地接过他手上帽子。
“这样晚，你还在工作？”说着话，李敬原走到桌边，用手绢擦擦眼镜，他看清楚成岗纸片上字，问道：“你又在设计新油印机？”
边游击武装，旬日以来连挫敌之进攻后，游击区迅速扩大，滇南游击队……”
成岗专心意地在蜡纸上熟练地刻写着：“美蒋妄图在西南大量征兵阴谋，现已肯定必将以失败告终，而且，敌分布在川、康、滇、黔四省第二线全部兵力，已被西南各地游击队拖住，难以向内战前线抽调……”
写完以后，成岗揉揉略感麻木指头，字句地校对遍，又把《挺进报》这期标题抽读遍：“为挣扎在死亡线上穷苦同学伸出援助之手，大中学生开展争温饱、争生存运动……”
“兵工厂工人反对扩大军火生产斗争，获得新胜利……”
读完，成岗伸伸腰，站起来，倒杯开水喝。时间还早，他丝毫没有睡意，又在桌边坐下，开始思索那尚未完成新式油印机设计。
“想试试……”
“不喜欢你这种怪脾气，老是无休止地干……弓弦张得太紧，也会断。”
成岗笑嘻嘻地说：“拖不垮，愈干愈来劲。”“看你们两个简直是在互相挑战，搞起竞赛来。”他把“你们”两个字说得很重，说着便从背心口袋里摸出张纸条，交给成岗，“这是他给你回信。”
“啊，回信啦！”
成岗记得，正是那个和眼前样温暖晚上，穿着西服，戴着墨框眼镜李敬
他手里捏着支削得尖尖硬铅笔，台灯光照亮面前大张白纸，为创造部理想机器，他已经熬过好几个深夜。他咬着铅笔，搅着脑汁苦苦思索着，可是，白色绘图纸上，还没有留下点点思维痕迹。
几个月以来，他为着印得更多更好，节省时间和体力，曾经三番五次地改变印刷办法，他已经丢开那些质量粗糙普通油印机，只用块打磨得精光利滑竹片往纸上刮油墨；用这种方法，可以印上二千四五百份漂亮、清晰《挺进报》。在油墨调拌、纸张选择上，成岗也不知花费过多少精力。为找到既薄而又富于韧性纸，他跑遍文具店，试验过好多品种不同纸张。对党事业无限忠诚，日夜激励着他顽强意志。现在，他又对自己印刷方法不满意，随着发行数量增大，成岗决心制造出部最理想油印机来。
“要印得又多又快，应该先确定用什作动力……用电，不，太贵，而且电动机有声音……”
“……如果用脚，对，用脚踏动做动力……干脆把印刷滚筒也固定起来，这样两只手就自由，可以做更多事情……也许，应该象印刷厂里平版印刷机那样！”
瞬间，他仿佛看见那部巧妙机器影子，正像部小型脚踏平版印刷机。……是，就是这样！可是当他把铅笔伸向绘图纸，眼光刚刚移到洁白纸上时，机器幻影却变得模糊乃至空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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