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民兵团就剩下老小,再加个糊涂虫。”
“6—1”号楼里生活遮没过去切。尽管这种生活是令人难以想象,但却是唯现实,而过去切都成虚幻。只是有时候在夜里,脑海里出现奶奶那灰白头,出现姑姑叶尼娅那带笑眼睛,向被慈爱浸润着心就紧缩起来。
进入“6—1”号楼头几天,他心里想:如果格列科夫、科洛密釆夫、安齐费罗夫等人忽然闯入他日常生活,那会是十分奇怪和荒诞。可是他现在有时候却觉得,如果他姑姑们、他表妹和姑父维克托闯入他今天生活,那就太可笑。
啊,奶奶听到谢廖沙这样会骂娘,准会吓大跳……
格列科夫!
六十
谢廖沙·沙波什尼科夫在司令部警卫队掩蔽所里过两个昼夜。司令部日子使他感到苦闷,他觉得这儿人天到晚没有事干,闲得难受。
他想起战前他怎样和奶奶起在罗斯托夫等八个钟头,等待开往索契火车,他觉得今天等待很像那次等待换车。后来他觉得,把去“6—1”号楼比作去索契疗养院,简直好笑。他要求司令部少校警卫队长放他走,但是警卫队长没得到将军指示,不敢让他走。将军把沙波什尼科夫叫去后,只问两个问题,就中断谈话去接电话。警卫队长决定暂时不让小伙子走。说不定将军还要再叫他去呢。
警卫队长走进掩蔽所,就看到小伙子看着他,便说:
“好,记着。”
真不明白,是专门挑选些稀奇特别人到“6—1”号楼里来,还是些普通人进这座楼就变得很特别……
民兵队长克里亚金如果在这儿当领导,天也干不。还有琴佐夫,虽然大家都不喜欢他,却依然待下去。但是他已经不像在民兵团里那样,已经改掉行政机关习性。
格列科夫!真是个刚强、勇敢、威风,却又那平常奇妙人物。他记得战前小孩子穿鞋什价钱,清洁工和钳工拿多少工资,在他叔叔所在集体农庄里每个劳动日能分到多少粮食和钱。
有时他谈起战前军队里清洗,谈起授军衔情形,谈起分配住房时怎样走后门,还谈到在九三七年有些人写几十次秘密报告,揭发臆造人民敌人,因而得到将军官衔。
有时候,他力量似乎在于他狮子般勇猛,在于他天不怕地不怕乐观,他就是那样天不怕地不怕地从墙豁口里跳出去,高声喊着“狗杂种们,叫你们尝尝厉害!”拿手榴弹朝攻上
有时候小伙子恳求目光使他生起气来,他就说:
“你在这儿有什不好?有什好吃,给你吃什。这儿又暖和。干吗要急着回去叫人家打死?”
当天到晚炮火连天,个人整个沉入战争大锅里时候,他往往无法理解、无法看到自己生活;他需要朝旁边哪怕跨上步。这时就像站到岸上,能看到整条大河,就会想:难道刚才就在这疯狂水里,在浪涛里游过来吗?
谢廖沙觉得原来在民兵团里那段生活是很平静:夜晚在黑沉沉草原上放哨,远方天空闪着火光,民兵们在闲聊。
总共只有三个民兵进入拖拉机厂居住区。波里亚科夫很不喜欢琴佐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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