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巴赫睡不着,他太舒服。想起掩蔽所,想起起作战伙伴,想起莱纳德到来,他甚至还和他起透过掩蔽所开着门眺望落日,起抽烟,喝暖水瓶里咖啡—他感到非常奇怪。
昨天,他要上救护车时候,他还用没有受伤胳膊抱着莱纳德,他们对视眼,笑起来。他何曾想到,他会在斯大林格勒土室里同这个纳粹分子共饮,在炮火照耀瓦砾场上去找自己俄罗斯情人。
他变化异常奇怪。多年来他直痛恨希特勒。当他听到无耻白发苍苍教授说,法拉第、达尔文、爱迪生是伙儿偷窃德国科学盗贼,而希特勒才是古今各国最伟大学者时候,他怀着幸灾乐祸心情想:“哼,算啦,这都是腐朽不堪东西,这切统统要完蛋。”还有那些小说,用惊人虚伪笔调描写没有缺点人,描写高尚工人和农民幸福,描写英明党教育工作,同样引起他反感。哼,杂志上发表那些诗多不像样子。这点使他特别生气。他在中学里就写诗。
可是现在在斯大林格勒,他想入党。当他是小孩子时候,他怕父亲在争论中把他说服,常常用手捂住耳朵,喊:“不愿意听,不听,就是不听……”可是现在他听!世界绕着轴心转个身。
他还像过去样非常厌恶平庸戏剧和电影。也许,人们在几年、十几年中读不到好诗歌,又有什办法呢?不过就是在今天也有可能写出真理!因为德国精神就是主要真理,是世界理想。要知道,文艺复兴时期大师们即便是根据王公和主教指示,写出作品也能表现最伟大、可贵精神。
都有可谈。巴赫向不喜欢谈这些事。
但是在军医院这天晚上,巴赫却说起住在被炸毁楼房地下室里季娜,说得很带劲儿,大家都在笑。
卫生员走进来,打量下张张笑脸,就动手收拾守门员床上被单。
“这个柏林来祖国卫士出院吧?受伤是装吧?”弗雷塞尔问。
“卫生员,你怎不说话?”耶内说。“们都是男子汉嘛,他要是有什情况,就对们说说。”
侦察连长克拉普还在睡着,他面参加夜战,面大声叫喊着,他喊声大概在外面都能听得见:“手榴弹!手榴弹!”他想爬,就很别扭地翻个身,疼得叫起来,后来又睡着。打起鼾来。
甚至过去使他胆战心惊排犹行为,这会儿从新角度重新出现在他脑际。啊,如果他有权,他马上就下令制止对犹太人大批屠杀。不过,虽然他有不少犹太朋友,他还是要实实在在地说:德国人有德国人性格与精神,而犹太人有犹太人性格与精神。
马克思主义破产!对于个父母当年都是社会m;主党人人来说,是很难想
“他死,”卫生员说,“心肌麻痹。”
“你们瞧,满嘴爱国主义,落个这样结果。”耶内说。
巴赫说:“这样说死人,可不大好。他并不是说假话,他用不着在咱们面前说假话。就是说,他是真心实意。伙计们,这样不好。”
“哦,”耶内说,“怪不得觉得这位中尉是奉党命令上们这儿来。下子就明白,他可是有新思想。”
十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