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十年前事情。
理查德在宽阔餐厅里左顾右盼,看十年时光有没有改变什东西,答案当然是绝对没有。暗沉沉高处——在闪烁烛光中只能看个大概——阴森森地挂着首相、大主教、政治改革家和诗人画像,他们中任何个在世时都有可能在那块砖头上吐过。
“好,”雷格大声地和他说悄悄话,语气像是在修道院介绍乳环,“听说你忽然混得非常不错,总算出头,嗯哼?”
“呃,嗯,对,事实上,”理查德说,对这个事实诧异并不亚于其他任何人,“对,是。”
餐桌四周,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砖让理查德看。
“但具体研究什呢?”理查德追问道,“历史?物理?哲学?还是什?”
“好吧,”雷格慢吞吞地说,“既然你这感兴趣。这个席位最初是乔治三世设立,如你所知,他很有些稀奇古怪念头,包括认为温莎大公园那些树里有棵是腓特烈大帝。
“教席由他亲自指定,因此有‘钦定’名头。同时也是他本人想法,这点更加不寻常。”
阳光沿着康河戏耍。划船人愉悦地彼此呼喝,命令对方滚开。瘦弱自然科学家在实验室里待几个月,脸色苍白如死鱼,走到阳光下使劲眨眼。对对恋人在河岸漫步,无所不在美妙感觉让他们非常兴奋,必须跳进世界享受个把小时。
“电脑。”他听见同桌离他很远某个人轻蔑地对邻座轻声说。直勾勾视线缓和下来,转向别处。
“好极,”雷格说,“为你高兴,非常高兴。”
“告诉,”他继续道,过几秒钟,理查德才意识到教授没有在和他交谈,而是转向右侧,问他另边邻座,“这到底是搞什,这堆——”他朝蜡烛和银光闪闪餐具挥挥胳膊——“名堂?”
另边
“饱受折磨可怜家伙,”雷格继续道,“说是乔治三世,你大概也知道,这家伙痴迷于时间。宫殿里摆满钟表。他没完没地给它们上发条。有时候半夜爬起来,穿着睡袍在宫殿里转来转去上发条。你要明白,他特别担心时间会停止向前流动。他生中发生过那多可怕事情,要是时间向后流动哪怕瞬间,他都害怕会有某些坏事再次发生。种非常可以理解恐惧,假如你是个胡乱狂叫疯子——恕直言——那就更加可以理解。请允许对这个可怜家伙献上最真挚同情,是啊,他确实是个可怜人。他指派,或者更准确地说,下令设立教席,这个教授职位,你知道,就是目前有幸占据这个岗位——说到哪儿?哦,对。他设立这个,呃,时间学讲席是为确定是否存在特定因素使得件事情在另件事之后发生,以及是否有办法阻断这个因素。由于以上三个问题答案,立刻就知道——分别是有、没有和或许——发觉就可以安享职业生涯剩下全部时间。”
“你前任们呢?”
“呃,差不多也是同样想法。”
“但他们是谁呢?”
“他们是谁?唔,当然都是不起好伙计,对个人来说不可能更不起。记得提醒有空时给你说说他们。看见那块砖头吗?华兹华斯有次吐在那块砖头上。算他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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