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早几年,广播台节目也是有直播。你可以听到半跑出宿舍,写张小纸条给同学点歌,从门缝里塞进去,类似于某种狂欢。后来出跟政治有关播出事故,就改成录播。录播安全,可以审查,也可以剪掉那些嗯嗯啊啊,让说话人不口吃不犯错,做个完美无缺机器人。
然而回想那段时间,剪得最多
叫阿山。机械地说第句话。说出来大概就好。
没想到斜对面还是有个声音问,你叫什?
阿山。
说你本名。
那瞬间,她竟然片空白。是啊,她叫什,为什在突然被问到时候会想不起来?
2002
大家第次起去后门小餐馆吃饭,她就注意到他。比她高届,是老台员,年前就考进广播台做节目。听他们说,他脾气倔,读年不喜欢机械,拼死要转专业。于是,坐在斜对面这个人现在和她同级,学管理,脖子上挂副耳机。圆桌上摆着蚝油生菜,辣子鸡丁,玉米烙。他拣出块沙拉酱少,用三根手指捏着,默默地吃。台长端起杯子,在玻璃转台上敲两下,顿顿,还是说出那句每年都要被重复遍话。
欢迎大新生,加入们大家庭。
大家微笑着,没有人回应。
不过有些人已经加过次,还非要再加,台长转向他,笑声忽然就爆发出来。
……张锦琳。
哦。
然后就轮到下个人。
那已经是两年前事。这两年来,她对广播台慢慢熟悉,闭上眼睛也可以穿过小树林,从那幢红砖楼房圆拱形边门进去。上楼,右转,经过两栋楼之间连廊,广播台就在连廊那端。推开门,外间放着张长桌子,十几把椅子,放音台,电视机。里间贴着吸音壁纸,两台做节目用电脑,柜子CD。
她节目每星期期,个人做。开始由师傅带着,教她刻光盘,用软件,把话筒调整到怎样角度才能在说话时候少点喷音。前几次都是两个人对谈,在后门吃完饭,淘几张碟,端杯奶茶就开始随便侃。她不习惯,总想把要说话记下。没关系嘛,师傅说她,你放松点,们又不是直播。
气氛变轻松以后,台长让每个人介绍自己。
她紧张起来。去考台那天他们也问她同样问题,你叫什,哪里人,为什要考广播台。她手上攥着那张进门就每人发份报纸,折成小方块,把要念那段翻在最外面。说叫阿山,本地人,来考广播台是因为喜欢听广播。电视太热闹,像表演,广播看不见人脸。
群考官,她忘里面有没有台长,但记得有个是她后来那位爱笑师傅,看着她说,声音挺好听。
倒没想过自己声音好不好听,反正已经很久都没用。而且,声音不是本质。阿山声音就不是很好听,有点沙沙,让人觉得她也是那种没什朋友,个人捧着书长大孩子。
个个轮转过来,快到她。她又像从前那样,感觉到整个包厢空气点点变硬。她像只螺丝钉,那些人每说个字,就把她往不可逃离方向旋紧圈。没关系,她调遣自己眼睛,别盯着面前已经吃光菜盘,放下筷子,看看其他地方。抬起头,才发现所有人都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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