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说:
“柳达,被传讯。”
她从沙发上拿起姐姐头巾,用它盖住电话机,然后说:“据说可以监听。他们取证词。”
“记得,你好像并没有同克雷莫夫登记结婿,“是没登记,可是没登记又怎样?是作为他妻子受审。告诉你吧。寄来张传票,叫带上身份证去趟。心里纳闷,就把所有人和所有事逐个回想遍,想到米佳,伊达,还有你阿巴尔丘克,凡是坐过牢熟人都回想过,可怎也没有想到克雷莫夫。通知五点以前赶到那里。间普普通通办公室。墙上挂着斯大林和贝利亚大幅肖像。个相貌平常
“怎啦,将军夫人,你怎不谈谈正经事儿呢?你满意吗?爱他吗?”
叶尼娅在胸前掩上睡衣衣襟,答道:
“是,是,很满意,很幸福,爱他,他也爱……”说着她匆匆打量柳德米拉眼,补充道,“你知道为什到莫斯科来吗?克雷莫夫被捕,关在卢布扬卡监狱。”
“天哪,这到底是为什?这个百分之百布尔什维克!”“那们米佳呢?你阿巴尔丘克呢?他甚至是百分之二百布尔什维克呢。”
柳德米拉沉思会儿,说:
子之前,是不会任命他新职务。薇拉带着孩子在列宁斯克,斯皮里多诺夫谈到孙子就泪流满面。后来她对柳德米拉谈到珍妮。亨利霍夫娜被驱逐事,谈到老头儿沙尔戈罗茨基多讨人喜欢,利莫诺夫怎样帮助她登记户口。
叶尼娅头脑里还回荡着车轮敲击声、车厢里谈话声,抽烟者喷吐烟雾还在她眼前回旋。此刻,她坐在这间铺着地毯、摆着钢琴房子里,望着姐姐脸,感觉着柔软睡衣轻触她沐浴过身子,她怎能不感到奇怪呢。
姐妹俩亲切交谈着,她们今天谈到悲伤、喜悦、可笑而又动人事件里,有那些已离开人世、却使她们终生难忘亲人和朋友们。无论她们谈到斯特拉姆什情况,安娜。谢苗诺夫娜影子都会出现在他身后,谈到谢廖扎,紧跟着就会想起他那进劳改营父母,那个宽肩膀厚嘴唇腼腆小伙子脚步声曾日夜在柳德米拉身边回响。然而,姐妹俩没有提到他们。
“索菲娅。奥西波夫娜点消息也没有,好像失踪似。”叶尼娅说。
“莱温托恩?”
“当初他多残酷无情啊,这个克雷莫夫!实行全盘集体化时候,他不怜惜那些农民。记得问他:这到底是要干什?他回答说:让他们,让那些富农们统统去见鬼。他对维克托产生很大影响。”
叶尼娅用责备口吻说:
“哎呀,柳达,你怎老记住人们缺点,恰恰在不该说时候说这些。”
“没办法,”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说,“就这个脾气,直得像车辕。”
“好,好,不要为你那直爽美德感到骄傲。”叶尼娅说。
“是,是,就是她。”
“不喜欢她。”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说,“你还画画吗?”“在古比雪夫没有画。在斯大林格勒画过。”
“维佳把你两幅画疏散到后方,你可以引为骄傲。”
叶尼娅笑笑说:“这倒令人高兴。”
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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