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同她分手不可避免,最终要失去她,他就有种难以忍受痛苦,这时他竟不顾羞耻地对柳德米拉说:“知道吧,在为马季亚罗夫担忧,不知他情况是否顺利,不知有没有他消息?你能否打电话问问玛丽娅。伊万诺夫娜,啊?”恐怕最令人吃惊莫过于他继续工作。他在不停地工作,而忧伤、焦虑、痛苦在继续折磨他。
工作并不能帮他克制忧伤和恐惧,它
情,眼睛充满着凄苦、哀求……
斯特拉姆在房间里踱着,低声哼着支古老浪漫曲歌词:……他被人遗忘,孤独地躺着……
娜佳得知父亲上前线愿望,说道:
“们学校有个小姑娘,名叫托尼娅。科甘,她父亲志愿上前线。她父亲是研究古希腊某门科学专家,分配到平萨个后备团。在那里,人们让他打扫厕所、扫地。有次,连长走过来,他不小心把垃圾扫到连长身上,于是连长在他耳朵上揍拳,把他耳膜打破。”
“那好办,”斯特拉姆说,“不朝连长身上扫垃圾就是。”
现在,斯特拉姆同娜佳谈话,像同大人谈话样。看来他对待女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近来娜佳放学就回家,这使得斯特拉姆大为感动。他觉得女儿不想让他着急。同父亲谈话时,她那双嘲讽眼睛便充满严肃而亲切神情。
天晚上,斯特拉姆穿好衣服,朝研究所方向走去,他想往自己实验室窗户里望眼,看看那里亮灯没有,晚班人员来上班没有,也许马尔科夫已经把机器设备安装好?但他没有走到研究所,便拐进条胡同里,顺着胡同往回走去。他害怕遇上熟人。胡同里行人绝迹,黑乎乎。此刻,种幸福感觉突然溢上他心头。积雪、夜空、新鲜冷空气、嚓嚓脚步声,夜色笼罩树木、座木头平房防护窗帘透出道亮光,这切都显得十分美好。他呼吸着夜晚空气,走在寂静胡同里,谁也不去打量他。他还活着,而且自由自在。他还需要什,还有什奢望呢?斯特拉姆来到家门口,那种幸福之感便顿然消失。
最初几天,斯特拉姆紧张地等待着玛丽娅。伊万诺夫娜到来。时间天天过去,可玛丽娅。伊万诺夫娜没有给他打电话。他切都被剥夺,他失去工作、荣誉、安静、自信。难道他最后避难所——爱情也被人剥夺?
有时他感到绝望,两手抓住自己头发,似乎不见到她,他就无法再活下去。有时他喃喃自语:“算,算,算。”有时他对自己说:“现在谁还需要?”
尽管他已感到绝望,但他心里还有个闪光点,那就是感到心灵纯洁,他和玛丽娅。伊万诺夫娜都保持着这种感觉。他们自己遭受痛苦,但却没有折磨他人。不过他明白,他所有想法,无论是富有哲理,心平气和,还是令人气恼,都与他内心感受不相符合。他生玛丽娅。伊万诺夫娜气,他嘲笑自己,想到不可避免地同她分手,他悲伤,妥协;他想到对柳德米拉责任,想到自己问心无愧,这切仅仅是他克制自己绝望心理种手段。回想玛丽娅。伊万诺夫娜那双眼睛、她声音,他立刻感到种难以忍受寂寞。难道他再也见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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