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间里,柳德米拉明显地变。她不再给房屋管理员打电话,叫他立刻给派个修
“怎不记得,”柳德米拉说,“当时顶他句,他半天没说出话来,走到门口才说:‘原来以为您是个有觉悟人’。”
这件事柳德米拉讲过多次,往常他听她讲述时总爱插话,催她讲得简单些,但这回他却不厌其详地向妻子询问各种细节,并且耐心听她讲完。
“知道吧,”她说,“这件事说不定与在市场上卖两块桌布有关。”
“想不会有关系,要不然何必让去,而不让你去。”
“也许他们想要你去提供个证词?”她犹豫不决地说。
也不是医治他心病灵丹妙药。他并不是要在工作中忘却那些痛苦思绪和内心绝望,对他来说,工作比药物更重要。
他之所以继续工作,是因为他不愿中断自己工作。
四十
柳德米拉对丈夫说,她遇上房屋管理员,管理员请他到房管所去趟。
他们开始猜测此事与什有联系。是因为多余住房面积?还是要更换身份证?也许兵役局要检查?也许有人打小报告,说叶尼娅在斯特拉姆家里住过,没有报临时户口?
此时,他忧心忡忡,十分敏感。他接连不断地回忆自己同希沙可夫和科夫琴科谈话,他什话没对他们说过呢。他回想自己在大学时代那些争论,他什样议论没有发过呢。他同德米特里争论过,同克雷莫夫争论过,当然,他有时赞同克雷莫夫看法。可是要知道,他生中从来不是党和苏维埃政权敌人,他连分钟也不曾动摇过。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某时某地说过句特别尖刻话,吓得浑身都凉。克雷莫夫是个刚强、思想坚定**党员,信仰狂,他这个人对现存秩序是从来不怀疑,可现在却被捕。他同马季亚罗夫、卡里莫夫进行那些讨论就更免不找麻烦。
真是不可思议!
每当晚上,暮色降临时候,他就不安起来,担心有人来逮捕他,恐惧感逐渐加重,他感到压抑,难以忍受。但是,当他感到死路条、无法逃避时,他又突然愉快起来,心里松口气。唉,见他妈鬼去吧!
想到人们对他工作不公正评价,他简直气得发疯。但是,想到自己缺少才华,愚不可及,想到他论文枯燥乏味,不过是对现实世界愚蠢嘲弄,不再是种思想,而成对生活种感觉,于是他又高兴起来。
现在,他甚至不再考虑承认自己错误。他现在很渺小,无知无识,他承认错误不会有什意义。他是个谁也不需要人。在发怒国家面前,不管他承不承认错误,他都同样是微不足道。
“你应该问问他,”斯特拉姆说,“那就用不着们在这里浪费脑筋。”
“当然,是应该问问他。”柳德米拉赞同说可是他说,明天早晨让您丈夫来趟,反正他现在不上班,听这话心就慌。”
“啊呀,天哪,他们全都知道。”
“要知道,管院子,开电梯,邻居家保姆,全都注意着们。这有什可奇怪?”
“是啊,是啊。还记得吗,在战前,曾经来过个年轻小伙子,手里拿着本小红书,请你告诉他,什人常到邻居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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