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尼娅看出斯特拉姆精神很不安。听到电话铃声他总要哆嗦下,然后匆匆跑过去抓起话筒。吃午饭或者晚饭
“正是。”斯特拉姆证实道。
他想对叶尼娅说点儿令人愉快事。
“又看您那幅画,叶尼娅,”他说,“这幅画富有感情,所以喜欢它。要知道,那些左派画家们作品里只有大胆和创新,可是他们心里没有上帝。”
“是啊,富有感情。”柳德米拉说,“那些绿色男人,蔚蓝木屋。完全脱离现实。”
“你知道吧,柳达,”叶尼娅说,“马蒂斯说过:‘涂绿颜色时候,并不意味着要画绿草,使用蓝颜色,这不能说要画蓝天。’颜色表达画家情绪。”
,,”叶尼娌说罢又解释道,“是个女性小狗。”
“是小母狗?”娜佳快活地说。
“说得对,正是。”叶尼娅答道。
大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尽管谁都知道叶尼飯没有心思开玩笑。
“知道吧,在古比雪夫时候,利莫诺夫去看望,他给解释过这种二度恋爱是怎回事。他说,这叫做精神维生素缺乏症。比如说,丈夫长久同妻子生活在起,他就会出现精神饥饿,就像长期不吃盐奶牛,或者多年吃不到蔬菜极地勘察队员。如果妻子是个意志坚强、威严而强壮女人,于是丈夫就开始思念那种温和、顺从、胆怯女人。”
尽管斯特拉姆只想对叶尼娅说点令人愉快事,但他忍不住用嘲笑口吻插话道:“然而埃克尔曼?写道:‘假如歌德能够像上帝那样创造世界,那他定会把草做成绿,把天空做成蓝。’看这话很有道理。要知道,也在同上帝用来创造世界材料打交道……真,因此知道,它们既没有颜色,也没有颜料,只有原子和空然而类似话题他们谈得很少,多半是谈战争和检察机关这是些令人难过日子。叶尼娅打算回古比雪夫城,她假期快结束。
她害怕回去不好向上司交待。她擅自来到莫斯科,多日来她踏破监狱门坎,向检察长和内务人民委员写申诉书。
她生都害怕与政法机关打交道,害怕写呈文,每次更换身份证之前,她都睡不好觉,激动不安。可是近来命运似乎偏偏迫使她与通行证、身份证、警察局、检察院、传票和申诉书打交道。
姐姐家里充满死般宁静。
斯特拉姆不再去上班,经常在自己房间里连坐几个小时。柳德米拉从限额供应商店回来,神色沮丧,怒气冲冲,她说,熟人们妻子见面时没同她打招呼。
“你那个利莫诺夫是个傻瓜。”柳德米拉说。
“要是个人需要A、B、C、D多种维生素呢?”娜佳问道。
晚些时候,大家已经准备睡觉,斯特拉姆说:“叶尼娅,们习惯于嘲笑知识分子哈姆雷特式自相矛盾、多疑和优柔寡断。年轻时候曾经鄙视自己这种性格。可现在看法不同,认为,人们应该感谢那些优柔寡断、多疑多虑人,是他们给们提供伟大发现和伟大书,他们贡献并不比那些性情直爽笨蛋贡献少。必要时他们会赴汤蹈火,在战场上也不比那些坚毅直爽人差。”
叶尼娅说:
“谢谢您,维佳,您这话是就母狗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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