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把你关起来，不是吗？”她望着他，好似他人在玻璃墙壁后面。
他动手穿上衣服，同时烦躁不宁地在卧房里走来走去。“没错，不过也许这是个好主意。免得
伤人。你听到比提说
话
吗？你听没？他知道所有答案。他说得对，快乐才重要，乐趣是
切。可却坐在这儿不停跟自个儿说，不快乐，不快乐。”
“快乐。”米尔德里德咧嘴灿笑，“而且以此为傲。”
“会做件事，”蒙塔格说，“甚至还不知道会做什
，但是会做件惊天动地事。”
“听腻这套废话。”米尔德里德说着，别过头去，继续跟电视主持人交谈。
都有前廊。到晚上，人们有时候坐在廊台上，想聊天就聊天，摇着摇椅，不想说话就不说。有时候他们就这坐在前廊上，想事情，思索问题。舅舅说，建筑师说拆掉前廊是因为前廊不美观。但是舅舅说，这种解说只是为自圆其说；真正潜藏原因，可能是他们不希望人们那样坐在廊上，什也不做，只摇着椅子，聊天；这是不正确社交生活。人们话说得太多，而且有闲暇思考，所以他们就拆掉前廊，还有花园。如今没有几座花园可以闲坐。还有，看看现在家具，也没有摇椅，摇椅太舒适。让人们打起劲儿来穷忙。舅舅说……舅舅……还有……舅舅……”她声音渐渐消失。
蒙塔格转身看他妻子，她坐在电视间中央，正在跟名电视主持人说话，那名主持人也跟她说话。“蒙塔格太太，”主持人说。这个，那个，吱吱喳喳。“蒙塔格太太……”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每当主持人对他匿名观众说话时，那台花他们百美元装设转换器就会自动输入她姓名，留下段空当配入适切音节。台特殊波频变换器也可以使他嘴唇周围部位影像改变，美妙地做出元音和子音嘴型。无疑，他是个朋友，个好朋友。“蒙塔格太太……仔细听着。”
她扭头。不过显然她并未在听。
蒙塔格说：“从今天不上班到明天不上班，到再也不去消防队上班，这中间只有步之遥。”
“可你今晚会去上班，不是吗？”米尔德里德说。
蒙塔格轻触墙上音量控制器，那名主持人顿时成哑巴。
“米莉[8]？”他顿顿，“这是你屋子，也是。觉得现在该告诉你件事，这样才公平。早该告诉你，但是原先甚至跟自己都不承认。有样东西想要你看看
“还没决定。眼前有股可怕感觉，想砸烂东西，想杀人。”
“去开车兜兜风。”
“不，谢。”
“车钥匙在床头几上。有这种感觉时候向来喜欢开快车。把车速加到每小时九十五英里，你就会觉得痛快极。有时候整夜在外头开车，回来你都不知道。在郊外开车很好玩，你会撞上兔子，有时候还会撞到狗。去开车兜兜风。”
“不，这回不想开车兜风，想抓牢这奇怪感觉。天，这感觉愈来愈强烈。不知道它究竟是什。很不快乐，很生气，可又不知道为什。觉得好像自己体重在增加，觉得肥胖。觉得好像自己直在储存许多东西，又不知道是什东西。甚至可能会开始看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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