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马修斯”,背对侍者冰冷视线,在老位置坐下。
他已经有几篇诗作刊登上去。篇稿费只有少少两先令,但对于靠着手中仅有钱过活纳森而言,这点收入非常珍贵。可是,这份差事也侵蚀他真正想创作时间。
他在茶馆吃小圆糕,奶妈起付钱,所以省下餐钱。如果今后每次见面都能吃到小圆糕,帮助很大,但这个想法让纳森觉得很没出息。
他致力埋头于写作价值两先令诗稿。
纳森对政治毫不关心,对于世人正对腐败议会政治发出纠弹之声
他花两小时左右读完。骑士戴葛罗真是个傻子——这是纳森发自心底感想。为个毫无忠诚可言女人抛弃切,最后甚至流浪到新大陆殖民地去。
尽管这想,他却又荒唐地幻想起:如果伊莲要他带着她起逃到天涯海角,自己会怎做呢?
伊莲对他有好感。这点无庸置疑,否则她不会要他每天到这里来朗读书本——装帧豪华,内容却空洞到家书本——给她听。
如果故事比这本作品更长上三倍就好。虽说朗读比默读更花时间,而且还要译读,花时间更多,但只要个星期,就会念到戴葛罗在殖民地与看上玛侬男人发生争执,杀掉对方,与玛侬起在荒芜原野上奔逃,玛侬曝尸荒野结局。
在念完《玛侬·雷斯考》之前,先把诗作完成吧——纳森这决定。读完《玛侬·雷斯考》后,就朗读自己诗作——异国公主与年轻奴隶爱情故事——给伊莲小姐听吧。伊莲定会赞叹说,比起夙负盛名普烈菲斯神父,无名纳森·卡连更要出色太多。
男士资助。
纳森恋恋不舍地就要把书递给伊莲,“不,你拿着吧。”伊莲把书推还给他。“每天都会来这里,你也带着那本书过来,然后为朗读。”
“定会来。”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得去报社。投稿诗作,刊登在报上。”
想像无边无际地恣意驰骋。在梦想之中,再也没有谦虚容身之处。
可是愈是自负,纳森就愈感不安。别人能够理解诗价值吗?诗其实并没有自己所想那优秀——这对少年而言,是难以接受事实。
他望向壁炉架上时钟。说好点钱要把稿子送去给哈灵顿先生,但他连个字都还没有动笔。
在茶馆温馨甜美氛围里,实在想不出锋利且针见血讽刺辞汇。
纳森带着笔记用具离开。
纳森没有说明那是什样诗、又是什样报纸。那是他渺小虚荣心作祟。
伊莲没有表示更多兴趣,“那明天见。”她留下微笑离开。
中上流女士出入茶馆,与年长纳森许多男人们高声争论咖啡馆比较起来,待起来要惬意多。侍者也较“马修斯”更亲切宜人——虽然有可能是因为他是伊莲小姐同伴,所以受到信任——女客们看他视线也很温柔。在“马修斯”,他总是被用种“臭屁小子”眼神看待,或是完全遭到漠视。
茶馆里,女士们吱喳声轻薄肤浅,传入耳中对话片断让纳森感觉高人等。
虽然他必须尽快完成哈灵顿先生要讽刺诗,但他还是继续阅读《玛侬·雷斯考》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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