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人。有个周末,勒普兰斯护送位评论家到法国和西班牙边境附近小村庄。这位评论家过去说过些蔑视他某部作品话语(也许说得对),但在这关键时刻根本不记得,无论他作品还是社会价值实在太渺小,太虚幻。
有时,勒普兰斯以为自己长相、文化教养、处世态度、读过书,是被作家们排斥罪魁祸首。他利用报社和地下工作空闲时间,在三个月时间里,创作首六百多行诗,心发掘二流诗人神秘世界和备受折磨心灵。长诗(吃苦头,费好大力气)写完后,他惊异地发现自己不是二流诗人。要是换别人,肯定会继续研究下去,可是勒普兰斯对自己缺乏好奇心,他把长诗给烧。
1943年4月,他失业。胡乱地活着,几个月来,不停地躲避警察追捕、告密者检举和贫困煎熬。天夜里,个偶然机会让他躲进个年轻女小说家住处藏身。勒普兰斯感到恐惧。女小说家失眠。为此,二人彻夜长谈。
天晓得勒普兰斯哪根秘密神经醒过来,那天夜里他把自己全部挫折、全部梦想、全部雄心壮志统统倾诉出来。女小说家像个法国女人能做那样,经常出入文学圈活动,她认出勒普兰斯,或者自以为认出他。最近几个月来,她见到他次数有几百次之多,他总是躲在某位知名,但有危险作家身后,总是站在某位卷入抵抗运动戏剧家住宅前厅,总是扮演外勤人员、秘书、侍仆角色。女小说家说:您是那时惟不认识人;那时在想:您在那些人家里做什呢?她又说:您像是不显眼人,总是安安静静,总是听人支配。
女小说家坦率让勒普兰斯高兴,他开始吐露心声。他说起自己作品。对方大大地吃惊。不可避免地二人谈到勒普兰斯被边缘化问题。几小时后,女小说家认为已经找到问题症结和解决办法。她说得粗鲁,意思是:他身上有某种东西,脸上,说话方式,眼神,让大多数男人产生排斥感。解决办法是明摆着:应该消失,应该秘密写作,应该让自己作品不再出现自己面孔。办法是如此地朴实无华,肯定有用。勒普兰斯惊讶地听着,点点头。他明白自己不会听从女小说家劝告,有些吃惊,也许是有点生气,知道这是第次有人听他倾诉并理解他。
次日,辆由抵抗运动组织派来车把勒普兰斯接走。告别前,女小说家握握他手,祝他好运。接着,亲亲他嘴唇,哭。勒普兰斯什也没弄明白,慌乱地嘟囔句感谢话,走。女小说家站在窗前望着他:
勒普兰斯转进车子,没有回头看。这天上午其余时间(勒普兰斯可能在某地以某种方式,也许是在他不寻常作品想像着)女小说家在门心思想念他,同他道想像未来,对他说:爱你,直到最后困倦压倒她,就在沙发上进入梦乡。
后来,二人再也没有见面。
勒普兰斯谦卑而令人反感地活到战后。1946年隐居到皮卡迪区某个小村庄去当老师。他为些报纸和文学杂志写稿数量不多,但是经常会写。勒普兰斯终于心悦诚服地接受蹩脚作家身份,但是也明白和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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