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德马尼,就是亨利,马尼·圣-让亨利。在他转身时候,那女子正在翻阅那本杂志。她说:得走。说话时也不望着他,不停地翻阅那本杂志。B不抱很大希望地说道:你可以留在这里啊。女子不说“好”,也不说“不行”。但是,片刻后,她起床,开始穿衣裳。
在接下来两天里,B漫步在巴黎街头。有时,走到什博物馆门前,但是从不进门。有时,走到某个电影院门前,看看海报照片,走。买书,翻翻,从来不读完。在陌生餐厅吃饭,饭后在桌边度过时间很长,仿佛不是在巴黎,而是在农村,最惬意就是吸烟和品尝甘菊茶。
天凌晨,仅仅睡两个小时之后,B乘坐火车去布鲁塞尔。那里他有位朋友,是个黑人姑娘,父亲是智利流亡者,母亲是乌干达人。但他决定不给她打电话。他在布鲁塞尔市中心逛好几个钟头。后来,向市北区走去,最后找到家小旅馆,那条街上除去这家小旅馆好像没有别什。旅馆旁边有堵矮墙,保护着片荒地,那里面有野草和垃圾。旅馆对面有排房屋,像是被轰炸过。大部分是没人住。有些房屋,玻璃已经碎,门摇摇晃晃,好像风把门上钉子早已经拔掉。B想,可是那条街上几乎没风啊,这时他正站在自己窗前向外张望。他还想:也许应该租辆车。又想:不会开车。第二天,他决定去看那位朋友。她叫M。眼下人生活。看见她地点是在她家里。她身穿牛仔裤和衬衫,光脚。她看见B,在最初几秒钟里,没有认出他来。不知道他是谁,她说是法语,她望着他那个样子,好像知道B会伤害她,而她并不在乎。
犹豫片刻后,B说出自己名字。他说是西班牙语。他说:是B。于是,M想起来,冲他笑,但不是因为见到他而表示高兴,而更多是困惑,好像B突然造访不在她计划之内,觉得这意外见面十分有趣。于是,邀请B进门喝点什。二人落座,面面相对,有阵工夫,B打听她母亲情况(父亲早已经去世),询问她在比利时读书和生活情况。M没直接回答,而是用问B健康、写书、在西班牙生活代替回答。
到最后,二人无话可谈,沉默起来。M觉得不说话很好。她二十五岁左右,又高又瘦。眼睛是碧色,跟父亲样。甚至M黑眼圈,十分明显,都很像B很久前认识那位智利流亡者黑眼圈,认识那人有多久?不记得,也没关系,那时M是个大约两岁女孩,她父母(母亲是攻读政治学乌干达大学生——中途辍学)分文无有来到法国和西班牙,住在朋友们家中。
刹那间,B想像着M父母和两三岁碧眼M,三人身边是吊索桥。B想,实际上,从来就不是M父好朋友。实际上,从来没有什桥,没有什吊索。
B临走前把旅馆名字和电话号码给M。当天夜里,B走在布鲁塞尔市中心,想找女人,但遇到只是个个鬼怪般身影,好像银行*员和职员推迟走出办公室时间。回到旅馆时,他不得不等很久才有人来开门。看门人是个干瘦年轻人。B给他点小费。然后,沿着黑乎乎楼梯爬上自己房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