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个人身材并不矮小，可也说不上魁伟，只不过略高
些，他
两条腿都不瘸。至于牙齿，则左边镶是白金牙套，右边是黄金。他穿身昂贵灰色西装，脚上外国皮鞋也与西装颜色十分协调。头上顶灰色无檐软帽歪向旁，压到耳梢，显得整个人那
俏皮、矫健；他腋下还夹着根手杖，手杖顶端镶着个乌黑狮子狗头。看模样年纪在四十开外。嘴有点歪。脸刮得精光。头黑发。他右眼珠乌黑，而左眼珠却不知怎呈现出嫩绿色。两道黑黑浓眉，可又是高低。总之，这是个外国人。
外国人从主编和诗人落座长椅旁边走过时，朝他们瞥
眼，随即收住脚步，竟在离两位朋友几步远另把短些木椅上坐下来。
柏辽兹暗想：“是个德国人。”
无家汉想：“准是个英国人，看，还戴着手套，也不嫌热。”
这时，外国人朝湖水四周高楼大厦环视番，露出初来乍到颇为好奇神色。
绿眼睛盯着主编，专心致志地洗耳恭听，只是偶尔打个饱嗝，暗暗咒骂那该死杏汁汽水。
“东方人各种宗教中，”柏辽兹继续说，“总说来，全都提到过贞洁处女生育神子事。所以，并不是基督徒们首先想出这个新花样，他们只不过用同样方法创造个自己、实际上并未存在过耶稣而已。因此，您诗也就该把重点放到这方面来……”
柏辽兹男高音在冷清清林*d上空飘悠、回荡着。他宏论步比步玄远，层比层深奥，除非异常饱学而又不担心弄坏自己脑子人，没有谁敢钻进如此奥秘学术领域。诗人越听越有兴趣，所受教益也越来越多：他不仅听到关于埃及善神和天地之子奥西里斯①故事，得知腓尼基人有个法姆斯神②，知道马尔都克③，甚至还听到关于不甚有名、古代墨西哥阿茨蒂克④人曾经十分尊崇那位威严可怖韦齐普齐神故事。
①古埃及神话中植物神，这个神话对后来耶稣传说有影响。
②即塔穆斯，古巴比伦神话中植物神，每年收割时死去，春季幼枝发芽时复活。
他先是注视着高楼上层，注视着上层那光灿夺目玻璃窗中折射得歪歪扭扭、正在步步永远离开主编柏辽兹夕阳。然后他把目光往下移，看到下层楼房窗户已经暗淡下来，预示着黄昏即将到来。他不知冲什东西傲岸地笑笑，然后
③古巴比伦神话中“众神之王”，曾“战胜妖怪，创造世界万物”。或译马杜克。
④或译“阿兹台克人”，墨西哥印第安部族，十六世纪前曾创造独特文化。
恰恰是在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对诗人讲到阿茨蒂克人怎样用面团塑造韦齐普齐神形象时，林*d上出现头个身影。
关于这个人外貌，坦率地说，只是到后来，到切都已无法补救时候，各有关机关才提出各自描绘材料。可是，把这些材料对照，又不禁使人膛目结舌：份材料说此人身材矮小，满口金牙，右腿痛；另份材料则说他身躯魁伟，镶是白金牙套，左腿瘸；还有份材料只是简要地说这个人并没有什特征。
们不得不承认：这些材料统统钱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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