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对您说说。昨天傍晚在牧首湖湖边遇见个神秘人物。说是外国人吧,又不像外国人,他事先就知道柏辽兹死,他还亲自看见过本丢·彼拉多。”
大夫随从人员都声不吭、纹丝不动地倾听着诗人叙述。
“彼拉多?就是那个和基督耶稣同时代彼拉多吗?”斯特拉文斯基眯缝起眼睛看着伊万问道。
“就是他。”
“噢,”斯特拉文斯基说,“您是说柏辽兹让有轨电车轧死?”
“是诗人。”伊万抑郁地回答,同时生平第次体验到种对诗歌无可名状厌恶感。他想起些自己写诗歌,不知为什觉得这些东西现在都使他厌恶。
伊万也皱着眉头向斯特拉文斯基提个问题:
“您是教授?”
斯特拉文斯基殷勤地、很有礼貌地点点头。
“您是这儿主要负责人?”伊万继续发问。
问题。
他果然等来,而且是吃过早点后不久。伊万房门突然打开,进来许多穿白罩衫人。走在众人前面是个四十五岁左右男人。他举止文雅,脸显然经过认真、像演员化装似仔细洗刮,双眼睛既讨人喜欢,又很有洞察力。全体人员都对他恭而敬之,因此,他到来显得十分庄严。伊万暗自想:“真像本丢·彼拉多!”
是,他无疑就是这里主要人物。他坐到小凳上,其他人侍立左右。
“是大夫,姓斯特拉文斯基。”坐下人友善地看看伊万,自介绍说。
“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这是他……”另个把小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人小声对主要人物说,同时把记载着伊万情况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纸递给他。
“就是昨天,在牧首湖公园旁边,电车轧死,亲眼看见,而且那个神秘公民……”
“那个认识本丢·彼拉多人?”斯特拉文斯基问道,他理解能力显
斯特拉文斯基又微微向他躬身。
“需要同您谈谈。”伊万·尼古拉耶维奇意味深长地说。
“就是为这事来呀。”斯特拉文斯基回答。
“是这回事,”伊万开始讲,他觉得已经到他讲话时候,“这些人把当成疯子,讲话他们谁也不愿意听!……”
“啊,不会。们要十分认真地听听您话,绝不允许任何人硬把您当成疯人。”斯特拉文斯基态度严肃,极力解除伊万顾虑。
伊万心想:“嘿,给建立整套档案呀!”这时主要人物用他熟练目光迅速阅读着纸上记载,不时发出“嗯……嗯……”声音,时而用种听不懂语言同周围人交谈两句。
伊万伤心地想:“和彼拉多样,他也懂拉丁语……”但这时伊万却听清楚个词:“精神分裂症”。他不由得打个寒战。哎呀!这个词恰恰是昨天那个可恶外国佬在牧首湖畔提到过,今天在这里又由斯特拉文斯基教授提起来。
伊万惶恐不安地想:“他连这事也早就知道?”
主要人物像有这样条行为准则:不论别人对他说什,他都要表示赞同,表示高兴,还要用“好极,好极……”这几个字来表明自己这种态度。
“好极!”斯特拉文斯基说着,把那张纸交还给旁边人,转而问伊万:“您是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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