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马则
边抬起胳膊，用肮脏
破衣袖擦着眼，边悲哀地大声说：
“谢谢你，忠实朋友，你还能替个落难人说句公道话！谢谢！”这时候发生
件怪事：顾客中有个衣着寒酸、但却不失为整洁大方、刚刚在糕点部买三块杏仁酥小老头骤然面色大变，接着，这个看样子彬彬有礼、非常斯文小老头突然两眼射出凶恶火光，脸涨得通红，把小包杏仁酥往地上扔，用尖细童子音大声喊道：
“说得对！”
然后他把从柜台里抽出大托盘，把刚才被河马拆毁巧克力艾菲尔塔①残迹撒得满地，左手迅速揪下穿雪青色呢大衣外国人呢帽，同时抡起右手里托盘朝那人秃头平着拍去。人们听到哐啷声巨响，像是有人从大卡车上往下扔块钢板。穿呢大衣胖子脸色发白，仰面朝后倒去，屁股坐到装刻赤青鱼大木桶里，桶里青鱼盐汤溅得老高。谁知这时又发生件怪事：坐在鱼桶里穿雪青呢大衣外国人忽然讲起纯正。不带点外国腔俄语，只听他用流利俄语喊道：“打死人喽！快叫警察！这些土匪快把
打死哦！”显然，他是由于过分惊吓，才骤然间掌握过去直不大会讲俄语。
①艾菲尔铁塔：法国巴黎著名铁塔，高三百二十米，1889年法国工程师艾菲尔为庆祝法国大g,m百周年而设计建造。
看门人哨子声停止。激动顾客群中出现两顶警察头盔。它们晃动着朝闹事地点移过来。诡计多端河马这时像在澡堂里用木柄勺往条凳上浇水①似，拿着汽油炉往糖果部柜台上浇起汽油来。奇怪是，那汽油竞自己就点燃。股火焰直冲天花板，随即顺着柜台向四处蔓延，吞噬着个个水果篮上美丽纸带。售货员们大声喊叫着，急忙从柜台里跳出来，他们刚刚跳出来，窗子上亚麻布窗帘便冒起火苗，地上汽油也烧着。围观顾客掀起片绝望喊声，从糖果部向后退去，把再也不需要帕维尔·约西福维奇踩在脚下。而鱼类柜台里面售货员们则拿着他们锋利鱼刀个个朝后门跑去。穿雪青呢大衣公民自己从木桶里挣扎出来，浑身流着成鱼汤，跳过柜台上膀鲑鱼，紧跟着售货员们跑去。出口处明镜般大门玻璃被逃命人群挤破，发出哗啦啦声音，而两个坏蛋，不论是卡罗维夫，还是馋嘴河马，却早已乘机溜之大吉。至于溜到哪里——谁也不得而知。只是到后来，某些在外宾商店里目睹起火情况人才说，似乎那两个流氓纵身飞离地面，在天花板下面像玩具气球似地爆炸。这当然很值得怀疑，事实未必如此，不过，们确实不知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①俄国旧式浴室入浴时习惯。
但是，们确切地知道：斯摩棱斯克市场出事整整分钟之后，河马和卡罗维夫两人已经出现在座小花园里人行道上，恰恰是在格里鲍耶陀夫姑母那所小楼旁边。卡罗维夫在铁栅栏外停住脚步，对河马说：
“呀，这不是作家们那座小楼吗！说，河马，关于这座小楼，可是听到过不少佳话，很令人神往呢。朋友，请你注意这所房子！只要你想想，在它屋脊下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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