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朱芸做生意,她要两万元,你知道这是笔什生意。
电话另端沉寂会,然后突然啪地挂断。杨泊隐隐听见俞琼反应,她好像在说恶心。这是俞琼口头禅,也是她对许多事物习惯性评价。杨泊走出电话亭,靠着那扇玻璃门回味俞琼反应。是够恶心,但恶心事都是人做出来。杨泊用剩余枚镍币在玻璃门上摩擦,吱吱嘎嘎噪音使他牙床发酸难以忍耐。但他还是坚持那样磨会,直到发现这种行为无法缓释他郁闷心情。他将镍币朝街道远处用力掷去,镍币立刻无影无踪,如他内心苦闷对于整座城市是无足轻重。
冬天街道上漂浮着很淡很薄阳光,行人像鱼群样游来游去,秩序井然地穿越十字路口和建筑物,穿越另外像鱼群样游来游去行人。街景总是恰如其分地映现人心情。到处无生气,结伴而行女中学生脸上笑靥是幼稚而愚蠢。整个城市跟样闷闷不乐,杨泊想这是因为离婚叫声此起彼伏缘故。
,你非要离也行,朱芸说,拿两万元给,你拿得出吗?没有两万元你就别来跟谈离婚事。
杨泊愣下,这个要求是他始料未及。朱芸知道他不可能有这笔巨款,因此这是种明显要挟。杨泊摸摸自己头皮笑。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真奇怪,离婚为什定要两万元?为什要两万元就可以离婚?这个问题想不通。
想不通就慢慢想。朱芸这时侯走出厨房,她脸上浮现出丝狡黠和嘲讽微笑。朱芸到外面走廊上抱起孩子,然后她朝杨泊抖抖手上自行车钥匙,带孩子回娘家住几天,你慢慢地想,慢慢地筹钱,你还想谈什就带上两万元去谈。操你妈×。
杨泊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看见朱芸骑着车驮着孩子经过楼下空地。凛冽夜风灌进室内,秋天遗弃在窗台上那盆菊花在风中发出飒飒响声。杨泊发现菊花早已枯死,但有朵硕大形同破布花仍然停在枯枝败叶之间,他把它掐下来扔到窗外。他觉得这朵破布似菊花毫无意义,因此也使人厌恶。在冬夜寒风吹拂下,杨泊思想半在虚幻高空飞翔,另半却沉溺在两万元这个冷酷现实中。他五指关节富有节奏地敲击着窗台。两万元是个难题,但它不能把吓倒。杨泊对自己轻轻地说。
在个刚刚启用路边电话亭里,杨泊给俞琼挂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听见俞琼熟悉字正腔圆普通话,时不知道说什好。他似乎从话筒里嗅到海欧牌洗发水香味,并且很唯心地猜测俞琼刚刚洗濯过她披肩长发,于是他说,你在洗头吗?别老洗头,报纸说会损坏发质。
没有。俞琼在电话线另端笑起来,你说话总是莫名其妙。来几个同学,他们约去听音乐会,还多张票,你马上也来吧,等你。们在音乐厅门口见面好。
没心思听音乐会。要去找大头。
为什又去找他?讨厌大头,满身铜臭味,,bao发户嘴脸。俞琼用什东西敲敲话筒,她说,别去理这种人,看见他就恶心。
没办法。要找他借钱,两万元,不找他找谁?
为什借那多钱?你也想做生意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