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不过还是有惊喜:他见到伊丽莎白姨妈,他母亲最小妹妹。十年前,她来这儿找他。那时阿纳托尔已经离开很久,但伊丽莎白在传教站找份工作,生个孩子,之后就没离开过。对阿纳托尔来说,此前人生直背负孤儿身份,现在却既有亲戚又有妻子,变化不可谓不大。
传教站如今已成座鬼镇,农业站也几近荒弃。辛巴们虽未在此地安营扎寨,却仍将欧洲人地盘清理得干干净净。种植园里到处都是残砖碎瓦。(在想象当中,是那些橡胶工人被砍掉幽灵之手把这里拆除。)仅剩下栋楼里有座图书室,正是阿纳托尔小时候当用人时自学英语读写地方。在请求之下,们就在那个房间里成婚,由村长主婚。婚礼既非基督教式,亦非班图族式。祈求上帝赐福,并给母亲带去束红色九重葛。伊丽莎白姨妈在们肩头披上传统婚纱,叫作恩佐勒,这种漂亮超大缠腰布象征百年好合,还可以当床单用。
在鼎盛时期结束之后,种植园主宅院里有部分房间曾被用作军队库房、产科医院和山羊厩。如今计划则是用来作学校。科基拉维尔部长颇为欣赏阿纳托尔,所以对他坐过牢记录睁只眼闭只眼,仍聘他当该地区中学③校长。们还想推出农业拓展项目,培训以前在橡胶种植园工作工人种田、自给自足。自愿去诊所干活,名几内亚医生每个礼拜会从科基拉维尔过来次,给婴儿打疫苗并看诊。尽管们吃尽苦头,但去年秋天,阿纳托尔和仍是风雨同舟,高声宣讲着“独立”。们说出这个词时候,会抬眼望天,仿佛那是只神奇鸟儿,们可以呼唤它,让它自空中下凡。
之后发生很多事,让们希望日趋渺茫。但每件事都发生得太快,犹如魔术师在变戏法——外国黑手轮番在幕后操纵,白人国王换个又个。黑人只是被推上台前面孔。蒙博托美国顾问甚至在这里发起过次选举,后来却恼羞成怒,因为当选者竟另有其人:得票最多是安托万·基赞加,卢蒙巴副官。于是,他们就派军队闯入国会,重新选次,好扶蒙博托上台。
“如果美国人想教们m;主话,那这堂课实在是太有意思。”阿纳托尔评论道。
“刺激得让人大气都不舍得喘上口。”也赞同。
他说有多重人格:说林加拉语时,甜美、母性;讲英语时却尽是嘲讽。告诉他:“尽瞎说——说法语时候,还是扫雷舰呢。那哪种人格让你最恼火?”
他吻吻前额。“最让恼火是,竟然这爱贝埃内。”他最真真理。可那就是吗?当邻居或学生们问国籍时,告诉他们来自个早已不存在国家。他们都相信。
最近几个月,z.府发给们薪酬日渐缩水,从接近于零沦落至彻底为零。们告诉共事人们,不必仅仅因为缺少资金就气馁。但们知道,哪怕是在私下里抨击蒙博托,都会冒脑袋被砸开风险,这自然会让们气馁万分。们靠自己能找到东西过活;听说有朋友们消息时,总会先深吸口气。老朋友帕斯卡和阿纳托尔其他两名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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