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开始揉搓穿着大翻领水兵服。
“水兵服领口要大大地敞开!”
她边说边扯掉衣服上个纽扣。
“喏!瞧瞧你这样是不是好看多啦!”
她又拿起小镜子,让脸贴在她脸上,还用赤裸手臂楼住脖子,手探进半敞开衣服里,笑着问怕不怕痒,同时手还继续往下摸……突然跳,猛地挣开,衣服都扯破;脸火烧火燎,只听她嚷句:
会风气,不难想像那里人会以什态度对待这个十分迷人姑娘。后来认识沃蒂埃牧师,觉得他为人和善,既勤谨又天真,毫无办法对付阴谋诡计,面对邪恶更是束手无策:这个大好人当时肯定陷入困境。至于沃蒂埃太太,就无从说起:她生第四胎时因难产死,而这个孩子与年龄相仿,后来还成为好友。
①拉丁美洲安列斯群岛等地后人后裔,统称克里奥尔人。
吕茜尔·布科兰极少进入们生活圈子:午饭过后,她才从卧室姗姗下来,又随即躺在长沙床或吊床上,直到傍晚才懒洋洋地站起来。她那额头时常搭块手帕,仿佛要拭汗,其实点晶莹汗气也没有;那手帕非常精美,又散发出近似果香而非花香种芬芳,令赞叹不已。她也时常从腰间表链上,取出同其他小物件吊在起面有光滑银盖小镜子,照照自己,用手指在嘴唇上沾点唾液润润眼角。她往往拿着本书,但是书几乎总是合着,中间插个角质书签。有人走近时,她也不会从遐想中收回心思看人眼。从她那不经意或疲倦手中,从沙发扶手或从衣裙纹褶上,还往往掉下方手帕,或者本书,或者朵花,或者书签。有天——这里讲还是童年记忆——拾起书,发现是诗歌,不禁脸红。
吃罢晚饭,吕茜尔·布科兰并不到家人围坐桌子旁,而是坐到钢琴前,得意地弹奏肖邦慢板玛祖卡舞曲,有时节奏戛然中断,停在个和音上……
在舅母跟前,总感到特别不自在,产生种又爱慕又恐惧感情骚动。也许本能在暗暗提醒防备她;再者,觉出她蔑视弗洛拉·阿什布通和母亲,也觉出阿什布通小姐怕她,而母亲不喜欢她。
“呸!个大傻冒!”
逃开,直跑到花园深处,在浇菜小水池里浸湿手帕,捂在脑门儿上,接着又洗又搓,将脸蛋儿、脖子以及被这女人摸过部位全擦洗遍。
有些日子,吕茜尔·布科兰就“犯病”,而且突然发作,闹得全家鸡犬不宁。碰到这种情况,阿什布通小姐
吕茜尔·布科兰,不想再怨恨您,还是暂且忘掉您造成多大伤害……至少要尽量心平气和地谈论您。
不是这年夏天,就是第二年夏天——因为背景环境总是相同,记忆相重叠,有时就难免混淆——有次,进客厅找本书,见她在里面,就想马上退出来,个料她却叫住,而平时她对好像视而不见:
“干嘛急忙就走哇?杰罗姆!难道你见就害怕吗?
只好走过去,而心却怦怦直跳;尽量冲她微笑,把手伸给她。她只手握住手,另只手则抚摩脸蛋儿。
“可怜孩子,你母亲给你穿得真不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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