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这样魄力。你呀,已经是定型砖。”
“可又不甘心。”
“别自己折磨自己。好好地生活吧,找个妻子,生个儿子,完成做人任务。”
他心往下沉,再没说句话。她也沉默着,走到镇上。
刺耳汽车喇叭声鸣响,旅客纷纷上车。突然,夏婕掏出两张“大团结”,塞在他手里:“你为忙好几天,这是点意思。”
西双版纳来收集热带植物资料和标本,准备撰写硕士论文。她说,她在县教委打听到他在戛蛮,专程来看望他。当然,戛蛮周围热带雨林对她也有极大吸引力。
他曾作过无数次设想,将来旦和夏婕见面,定要痛痛快快地臭骂她顿,或者朝她扔去个冷漠眼光,声轻蔑冷笑。他以为自己已经把她恨之入骨,把她彻底遗忘。可是真见面,她只说句是专程来看望他,他就感动得差点淌眼泪。感情已经凝结下来,就像壶底水碱,用时间这把刀也很难刮掉。
他把寝室腾出来让给她睡,自己搬到教室去住。他照顾她起居饮食,陪她到森林里考察。他很卖力,帮她卷皮尺、插标杆、测定地形;像猿猴似爬上高高望天树,给她丈量长度;在各种层次植物间穿梭忙碌,替她采撷标本;带她到毗邻村寨去看罕见油瓜树和神秘果。没几天,她两大册烫金封面日记本里就记满数据、公式和神秘符号,绿色帆布包里也塞满植物标本。她很高兴,说已有把握在这片神奇土地——绿色宫殿摘下皇冠。她说已为硕士论文定下题目《植物群落与生态平衡》。
他比她更高兴。
个礼拜后,她要回去。那是个阴雨绵绵早晨,他送她。走出装饰着刀斧枪戟和泥塑白象龙巴门,他突然产生种莫名其妙恐慌。这几天忙忙碌碌,竟连与她谈心机会都没有。她要走,他觉得自己应该跟她说点植物以外话,就这样默默地平静地分离,太难堪。
他像被火烙下,烫得缩回手来:“不不,们是老同学,帮帮忙。”
“拿着吧。”她极其诚恳地说,“们出来考察,专门有请民工费用,公家可以报销,你客气啥呀。拿着!”
她翩然上车,车轰然开走。留下是阴沉沉雨丝,还有这茫茫乌云。他捏着她给两张纸币,机械地往回走。民工,多刺耳字眼。也许她这举动是出于善意,却深深地刺伤他心。他在她眼里,已不再是昔日恋人,甚至不再是曾经风雨同舟过朋友,而是个需要照顾可怜虫。难道他感情就值这点钱吗?
他终于明白:生活是无情,过去切早已随着时间流逝得干干净净;相隔几年,他和她之间距离越拉越远,心和心也越来越陌生。他沉重地在泥泞中跋涉着。
黄昏时,他回到戛蛮寨龙巴门,突然,卡珊披着蓑衣从大青树背后闪出来。这几天,他忙着陪
“夏婕,你这样有出息,很高兴。佩服你意志,佩服你进取精神。”
“看到你这样生活,心里很难过。”
“鸭吃砻糠鸡吃谷,生来就是这个命。”
“也许是环境造成。这跟植物样。”
“恨自己没有你这样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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