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脚娴熟地与那些足迹保持着距离,连烂叶子也没有碰乱。他还不赖。她看着他背影没入前方林叶丛中后才踏上小径,追寻山猫和那个男人并排走过痕迹。她想好好看看他走路样子,这样她就能看着他身体而不被他发现。
迫近傍晚时,山北坡夜色已十分浓重,山坡上杜鹃花簇拥着丛生在每处空隙和裂缝间。在它们投下浓密阴影中,山间路面仍旧光秃秃,很是湿滑。从现在起再过个月,杜鹃丛将覆满大团大团粉色花朵,犹如伴娘手中花束。对于生长在孤寂山林里野花而言,简直太炫目太奇幻。不过眼下杜鹃花花蕾仍在酣睡。如今只有在湿泥地里才能看见零星如经番阵痛才绽出花朵:猪牙花、春美草,以及所有要赶在五月送来第波暖意——此时阳光仍能穿过稀疏树枝——和将要被六月变得暗无天光林中荫翳之间匆匆完成生命轮回下层植物。山脚下,春风已然于五月第周吹遍谷地田间,但山间野花却刚刚攀至这四千英尺高度。在这条小径上,初开花簇太过密实,不小心就被碾于脚下。再过个几周,树木就不再抽叶,华盖将会闭合,繁盛花朵也将在黑暗中凋敝,转而等待下次轮回。春天会越攀越高,唤醒冬眠熊,最终似野火延烧般,融入西布伦山巅幽黑云杉密林之中。但此时此地,春天正春情荡漾、起伏喘息。放眼四顾,种种生灵都在争取时间、争取光线、争取花粉亲吻、争取精子与卵子结合、争取更多次机会。
有两次他在小径前头停下脚步,次是停在丛火焰杜鹃花旁,那满目艳红花朵,好似燃烧灌木。另次驻足,她却猜不出其中缘由。但他从未转身。他肯定是在听她脚步声,她心想。至少是理由之吧,也许不是。反正也都无所谓。
他们跟着老山猫足迹走上那条直通山坡小径后,她就任由他前行而去。等到再也看不见他身影,她便转身下山,沿着陡坡边缘缓步下行,直来到条与森林服务处相通熟稔小径上。她在这数十月间维护这类小径有百来条,加起来也有数英里,但这条小径却从未过于枝繁叶茂到阻路蔽日,因为它连接着她木屋和她常去眺望台。刚刚发现新足迹与先前山猫留下踪迹分道扬镳后再次出现在这儿,正是她认为它们会前往所在:山下。她是最近才发现那里。今天,她会绕开这条小径。她逼迫自己远离这条小径和那个方位已达两周之久——整整十四天啊,简直让她度日如年。今天是五月八号,她原本准备在今天返回那里,悄悄接近她秘密,好让自己确信这切都是真。但现在,不行;现在当然不行。她会让埃迪·邦多在其他地方追上她,如果他在找她话。
她从那道山脊上下来,走入个四周都是石灰岩坡壁山谷中。掌叶铁线蕨蓬勃有如挂挂小瀑布,从裸露石层间倾泻而下。湿漉漉石灰岩上满布黑色条纹,那是被雨季涨涌泉水冲刷而成。如今,雨季已将这片山区围困好阵子,岩壁上,处处都冒出泉水。她从条小溪发端处,走入这座山中最古老片铁杉丛林。铁杉树干燥泛白细小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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