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只动物两个分身,团团绕绕,将猎物逼至石灰岩堤岸边,再将长鼻子探过去。迪安娜注视着,似着魔般入迷。她能看出这对郊狼是田间捕猎好手,似乎特别青睐野鼠和田鼠。难怪农夫们会经常看到它们,同时为自家牲口担惊受怕;但愿农夫们都能明白,除他们田里野鼠,他们不会有任何损失。她就这注视着,思量着这种捕猎方式倒是对山齿鹑类在地上筑巢鸟儿大有帮助,因为能在丛丛紧实密生羊茅草中踏出各式各样通途。
然后,毫无预兆地,这场追猎濒临尾声。打前站狼猛扑过去,随即仰起脑袋,往边上倏然拧,在空中口咬住田鼠,好像那是块湿乎乎小抹布,需要抖搂干净似。之后,这只郊狼便叼着仍在扭动猎物,消失在树林里。它妹妹在树林边缘停下脚步,向他们投来狠狠、警告愠怒目光,继而转身跑开。
那天下午之后时间,迪安娜言不发。这男人想法,她实在没耐心解;对他,又有什好说呢?在那片阳光明媚林中空地上,她希望他已经看明白狼究竟是怎回事,它们又是如何完美地满足自身需求。但她觉得还是别多问。与郊狼迎面相遇,本身就已使他深深地陷入自己思绪当中。他们站在那里看着那两头狼时,他是那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她乃至不敢看她。事后,他亦对他们亲眼目睹之事不置词。
下午,他们没有上床,像早就盘算好似。她觉得身子发冷。她烧壶水泡上茶,又煮点米饭,把昨天黑豆热热。她和埃迪已经养成在床上吃饭习惯。但今天,她坐回到桌旁唯椅子上,桌上堆摞摞书、报纸和她荒废已久野外记事本,她于是边吃边写起来。埃迪·邦多坐立不安,踟蹰着踱到外面门廊上。她心想,天底下最嘈杂声音就是男人无事可干时发出。他怎还赖在这儿?
她不下百遍地问过自己,他们这究竟是哪门子择偶行为?愚蠢,乱来。雌性草原松鸡会坚定地跟鼓胀着黄色气囊、鸣声最亮公鸡交配。园丁鸟会去找窝搭得最漂亮雄鸟。可埃迪·邦多究竟凭什将她迷得神魂颠倒?仅仅是步伐与她契合,就意味着这个男人也与她契合吗?难道是过这多年被教授使唤日子,她忽然迷上他小身板?但他自大得要命,和她见过其他所有人样自负。在这点上,她觉得自己也样。她只是希望自己别像个草原松鸡,到求偶期,见花花架子就着迷。
傍晚时分,她再也无法忍受他在近旁,于是编个理由对自己说该去铁杉丛林看看,便揣把羊角锤出发。她要顺着小径去看看架在溪上那座小桥,二月份时桥就塌。她还有好几个小时天光,因为此时已临近夏至。(她想下:她会不会已错过夏至?)她准备把老桥拆开,数数朽坏得不可再利用木板到底有多少块,好在清单上写出申请木料数量供她修桥所需。因为森林服务处吉普车很快又该来,给她放下补给品,再把她新列清单取走。她要食物还和往常样多,绝对不会多要。她言不发地离开木屋,实在想象不出,她不在时候,他除擦擦枪还能干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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