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不生到那个世界上试试呢?小男孩想。于是他出生,他过得非常快乐,他妈妈也变得和以前样快乐,但她每天起码要对小男孩说遍这句话:‘千万千万千万不要打开!’可他不
逐渐显形。
插图里所谓“躲在墙缝里老鼠”跟现实中老鼠完全不样。最后幅画是两个男孩中小那个,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因为听到有声音接近自己而簌簌发抖,他只小手正在捶墙——想把老鼠吓跑,可老鼠不仅没跑,身体看上去还显得格外地大,比两个孩子加起来都大,超过床头板——超过整张床外加床头板。
趁轮渡尚未靠岸,埃迪从旅行袋里拿出他最喜欢特德·科尔作品《》,又读遍。但露丝从来没喜欢过这本书,父亲没给她讲过书里故事,再过几年,露丝才能到读懂这本书年龄,可到那时,她恨它都来不及呢。
书中有幅绘制精美却令人反感插图,画是个尚未出生胎儿,待在母亲子宫里。“有个小男孩,他不知道自己愿不愿意出生,”书开头写道,“他妈妈也不清楚该不该把他生下来。
“这是因为,他们住在树林中座小木屋里,树林在个岛上,岛在个湖里——除他们家,周围没住别人。小木屋里地板上,有扇门。
“小男孩害怕下面东西,他妈妈也很害怕。很久以前,有次过圣诞节时候,群孩子来小木屋玩,他们打开,钻进小木屋底下地洞里不见,他们带来礼物也跟着不见。
“妈妈想把这群孩子找回来,可是,刚打开,她就听到可怕声音,吓得她头发下子变白,像鬼头发样。她还闻到可怕味道,味道钻进鼻孔,她身上皮就全都起皱,像葡萄干样。过整整年,妈妈皮肤才重新变光滑,头发才不再是白。还有,打开时候,她看到可怕东西,再也不想看到它。这东西像条蛇,身体可以变得很小,小到能钻进门板和地板之间小缝里——关着门时候也能钻,钻过去之后,它身体又能变回原来那大——非常大,大到能把整个小木屋驮在背上,它就像只大蜗牛,小木屋好像它壳样。”(正是这幅插图让埃迪做个噩梦——而且是十六岁以后才做梦,早就不是小孩!)
“下面还有别东西,它们要多可怕有多可怕,究竟有多吓人,都不敢说出来,你们自己想想就好。”(这段话旁边也有幅描绘着难以形容恐怖暗影插图。)
“妈妈想,她到底该不该把肚子里小男孩生在这座小木屋里——小木屋在树林中,树林在个岛上,岛在个湖里,周围没住别人,只有他们家——这些还不是最可怕,她最害怕是地板上那扇门底下东西。后来她又想:为什不生呢?只要别让他打开地板上那个门不就可以啦!
“可是,妈妈想得太简单,她知道那个小男孩是怎看吗?他还没想好愿不愿意生下来——生在这个只有地板上扇门,周围没有邻居世界上呢。但树林中、小岛上和湖里面也有些美丽东西。(这段旁边画只猫头鹰,群鸭子在小岛岸边游泳,对潜鸟依偎在静谧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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