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任何文化、传统、宗教、哲学或重要外国学派熏染助力,自然迸发出纯粹天才之火”,就全然否定他作为小说家价值。
尽管埃迪·奥哈尔绝非狄更斯那种不世出天才(拿切斯特顿评语来赞美露丝·科尔也是过誉),至少他作品能够出版。
关键在于:埃迪只写他熟悉自传体小说——翻来覆去都是围绕同样主题说事,而且,虽然下笔谨慎(文风简洁明晰),对于时间和地点绝对忠诚(人物真实虚假看便知),但他作品缺乏想象力,或者说,如果他放松约束想象力缰绳,小说可信度就会打折扣。
他第部小说获得普遍好评,却没有摆脱他好老师哈夫洛克先生早就指出毛病。这本书名字就叫《暑期工》,基本上是他在埃克塞特时写故事另外个版本。(书出版于1973年,露丝·科尔恰好在那年由曾经全男校埃克塞特毕业。)
《暑期工》里,盲诗人变成聋诗人,他雇用男主角也不是为给自己配备助理,原因更接近特德雇用埃迪目:酒鬼需要司机。男主角和聋诗人之间关系固然可信,聋诗人“色情”诗却名不副实——要粗俗不粗俗,说色情不色情。这个诗人既是聋子又是酒鬼,还有个脾气不好情人(以沃恩夫人为原型,仍然叫“威尔莫特夫人”),故事对威尔莫特夫人丑陋刻画得颇有技巧,可诗人苦大仇深妻子——玛丽恩角色——既不像玛丽恩,也不像佩妮·皮尔斯。
埃迪想把她塑造成个性格最难捉摸但真实有说服力中年妇女,可她在故事里形象十分虚幻,让读者觉得作家助理恋爱对象不太可能是这样个面目模糊人物,她选择埃迪做情人动机也不充分,读者搞不清楚她究竟看上只有十六岁小埃迪哪点。埃迪没在《暑期工》里面提到玛丽恩两个死去儿子,他小说里没有他们位置,也没有引入露丝角色。
读到《暑期工》,特德·科尔心情是愉悦,他自以为是地觉得这是部无甚价值虚构作品,但也感激三十岁推出处女作埃迪对事实改动。露丝长大后,听到父亲告诉她,埃迪·奥哈尔曾经是她母亲情人,也感激埃迪没有在小说中写到她自己。她没刻意在女主角身上寻觅玛丽恩影子,只知道母亲仍旧下落不明。
1958年8月那个星期六,与蛤蜊车司机同跨越长岛湾埃迪·奥哈尔对未来无所知,更料不到自己会成为小有名气——却有群忠实追随者——小说家,有时候,他也会因为忠实读者大多是些中老年妇女(还包括少数年轻男性)而感到困扰,他尽管笔耕不辍,却从未放弃自己正式工作——大学教书匠,而且把这份工作做得尽心尽力、光明磊落,也正因如此,虽然在教学方面并未表现出什天赋,照样受到学生和同事尊敬——但不是崇拜。
蛤蜊车司机问他:“不当作家助理,那你想干吗?”埃迪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浑身散发着臭鱼烂虾味道直率男子:“要当作家。”
十六岁小埃迪自然想象不出,当作家偶尔也得伤害别人,他会无意识地伤害到哈夫洛克夫妇——更不用说佩妮·皮尔斯,其实他有点故意要伤害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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