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老婆跟蛤蜊……差不多,虽然不是最中看,可最实在。”蛤蜊车司机解释道,“想自己跑运输,起码卡车得是自己,不愿意给别人开车。运蛤蜊以前,拉过各种货——都太麻烦,后来发现还是倒腾蛤蜊更简单,混饭吃够用。”
“明白。”埃迪说。老婆,蛤蜊……这个比喻挺晦涩,无论怎表述,都不太容易理解,未来小说家想。如果说埃迪·奥哈尔像司机选择运蛤蜊样,选择当作家是为混饭吃,还是有失公允,他并没有差劲到那个地步。
蛤蜊车司机又把啤酒瓶往墙外面探探,瓶子里酒现在被他喝光,呜呜声变得更低沉。轮渡减慢速度,向码头靠近。
埃迪和司机走到上层甲板船头位置,迎风而立,发现自己父母站在码头上,正朝着船发疯似挥舞手臂,家教良好他连忙也向父母招手致意。薄荷和多事西都在抹眼泪,抱在起,抢着给对方擦脸,仿佛埃迪刚从战场平安归来。埃迪却并未像平时那样感到尴尬,见到父母如此,他甚至半点都不觉得丢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爱他们,而这样父母,露丝·科尔见都没有见过,单凭这点,他就比她幸运。
接着传来铁链拖拽声,轮渡跳板颤悠悠地放下,装卸工人叫嚷在喧闹中此起彼伏。“很高兴和你聊天,小伙子!”蛤蜊车司机喊道。
也没搭理过他。
唯欣赏《咖啡与甜甜圈》人大概只有那个假冒罗伯特·安德森家伙,他以1935届校友、《茶与同情》作者口吻给埃迪写封文绉绉信,表示他感受到埃迪敬意和在营造喜剧效果方面苦心。(埃迪读到最后,骇然发现信末“罗伯特·安德森”署名后面紧跟副圆括号,内书“逗你玩儿!”几个大字。)
那个星期六,和蛤蜊车司机站在跨海轮渡甲板上,埃迪闷闷不乐,仿佛已经预知他和佩妮·皮尔斯未来某年夏天会搞到起,而且读《暑期工》之后,她还会写信骂他。佩妮当然不会喜欢小说中玛丽恩角色,并且只觉得这位女主角影射是她自己。
其实,皮尔斯女士在读到《暑期工》之前,早就对埃迪失望。1960年夏天,她和埃迪睡三个月,几乎是埃迪与玛丽恩睡觉时间两倍,然而埃迪和皮尔斯女士做爱次数却远远不到六十次。
“你知道还记得什吗,小伙子?”蛤蜊车司机说。为吸引埃迪注意,司机把啤酒瓶伸到操舵室防护墙外面,瓶子被风吹,发出呜呜声音。
埃迪最后瞥眼(他认为是最后眼)长岛湾波浪汹涌水面,他
“不知道,你记得什?”埃迪问司机。
“跟你在块儿那个娘们,”蛤蜊车司机说,“穿粉红毛衣来接你那个,开着骚包小奔驰,你不会是给她当助理吧?”
埃迪犹豫下。“不是,是她丈夫助理,”他说,“她丈夫是作家。”
“他可真幸运!”蛤蜊车司机说,“你可别想歪啊,只喜欢看女人,不乱搞。都结婚快三十五年啦——老婆是高中时候女朋友。们过得很快活,反正觉得是这样。她长得不怎漂亮,但好歹是老婆,跟蛤蜊差不多。”
“你说什?”埃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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