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伙管说:“说归说,谝归谝,饭菜还得讲点质量。他们混社会主义,咱还不能混哩。”
宋师说:“放心,咱做事还得凭良心呢。这是吃东西,要进嘴哩,没人敢乱耍娃娃。”
裘伙管又说:“这绿豆,顿放斤半,是不是多。这东西可贵。”
“你看你看,裘伙管刚说要注意饭菜质量,早上糊汤面里加点绿豆,又嫌多。你这不是自己扇自己嘴掌吗?”廖师把手抄在胸前围裙里说。
“绿豆就是个提味东西,看斤二两就够。不敢弄到月底,又是个大窟窿,没处补去。”说完,裘伙管把大半碗绿豆,又给口袋里捧回去捧。再称,说刚好。收秤,拍拍手上灰,他就走。
。今早上,黄主任老婆还说,听说你们大灶炒菜,难吃得很,是这样吗?”
廖师就骂开:“放他娘猪屁,谁说菜难吃?难吃,顿几大盆子,还吃得干油尽?”
“你骂谁呢?”裘伙管扶扶眼镜,很严肃地问,“你骂黄主任老婆?”
廖师急忙改口说:“不不不是不是,还敢骂领导老婆,真格是不想混。是骂那些到领导跟前嚼舌头、挫牙帮骨人。菜啥时候难吃?嫌难吃,还怨们打菜时瓢瓢乱抖哩。说把瓢边上肉片子,眼看就给抖下去。还骂是‘鸡贼’哩,到底谁是‘鸡贼’?”
“咋,厨房人也老虎屁股摸不得?别人还不敢提意见?谦虚些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你以为没意见?把戏都唱成啥,还给伙房提意见哩。伙房咋,天两顿饭还照开着呢。你戏在哪里?这都快半年,给人家演啥戏,板啥屁吗?好不容易排出,嗵炮,还把人给炸死×。连戏都没得演,还好意思盯着伙房乱咬哩。伙房好着呢,伙房才真正是g,m生产两没误地方。”裘伙管边用弹簧秤支着大半碗绿豆,边也在发怨气。
裘伙管刚出门,廖师就长叹口气:“哎呀,‘球咬蛋’总算走。真是个‘球咬腿’‘球咬蛋’哪,又咬腿又咬蛋。”
宋师说:“火不行,麻利催去。”
廖师立马吩咐易青娥说:“麻利催火去。”
易青娥就到灶门口催火去。
灶门口她也是熟悉,过去帮灶,就帮忙烧过火。烧火
廖师就把话接上:“哎哎哎,这才像们领导,这才跟们穿到个裤腿里。你说得对对对着哩,看把戏演成啥?把g,m生产搞成啥?还贪嘴哩。黄主任应该再开展次打击贪嘴运动,把这股歪风邪气狠狠杀杀。”
“对对,你别再学猴精,顺着杆杆往上爬。咱们厨房也确有问题,还得从自身多检查,得从自身做起。饭菜质量,还是有进步改进提高必要。”
还没等裘伙管说完,廖师就问:“咋改?咋提高?伙食费月人交八块,还骂娘哩。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们倒想天天给这伙鸡贼吃肉、包饺子哩,可要有东西吃、有东西包哩。没东西,你让跟光祖把沟蛋子削块,清炖、爆炒、做馅儿?人家吃还会给你提意见,嫌肉老咔嚓,不油润,不细嫩,吃着崩牙哩。”
裘伙管扑哧给惹笑。易青娥也笑。
宋师说:“廖师总是能批干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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