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味无穷与向往呢?主角滋味真好受啊!在家哄娃娃,不被人关注日子,开始真很美、很舒坦、很宁静。但到这阵儿,是真有些不能承受。报纸上没有自己消息;电视上没有自己图像;就连广播电台,那好做她节目,也在半年以来,没有任何声响。他们又在跟踪楚嘉禾。虽然没有当初跟她那热烈,那密集,那狂轰滥炸。但对她,已然是冷若冰霜、无人问津。个人怎能冷得这快呢?就像老家铁匠铺,把烧得那红火铁器,只要朝冷水里刺,立马就在股青烟中,变成毫不抢眼灰褐色。她感觉自己就像铁匠铺里那些被扔进冷水缸铁器。连糖样黏糊着自己刘红兵,都在想方设法地逃避着这个家,逃避着她,更何况其他人呢?她舅对她有个很形象比喻说:“你都快成引娃女子。”所谓“引娃女子”,是九岩沟说法,是宁州县说法;在省城,人家都叫保姆。九岩沟里,有好多人家养闺女,仅十四五岁,就被人介绍到县城,当“引娃女子”。月管吃管喝外,给十五块工钱,也就是混口饭吃而已。忆秦娥如果到不剧团,最后恐怕也得走这条路。用她舅话说,你到剧团,现在还是成“引娃女子”,何苦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剧作家秦八娃再次来省城。
秦八娃这次是带着他剧作《狐仙劫》来。
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忆秦娥消息。他也从小道消息里知道,忆秦娥是生小孩儿。他为忆秦娥惋惜:这好个角儿,可以说是秦腔几十年都难出个人物,怎就被刘红兵这样公子哥儿给下套夹住呢?这都是帮玩物丧志东西,看着忆秦娥绝色、稀世,就把人家当尤物,死死捏在手上不丢。可又不珍惜人家前程,尤其是艺术生命。忆秦娥正值演戏当口,就被孩子拖住。尤其是武旦,那是要凭气力、功夫吃饭。生孩子不仅耗散气力,而且在带孩子过程中,也会把个干净利落女子,带成拖泥带水家庭妇女。他知道这个消息后,第时间就放弃写作。他觉得忆秦娥,已经不值得他耗费心血。
可就在正月初三晚上,省秦单仰平团长突然瘸拐地来。说是给他拜年哩,其实是催剧本来。他知道,剧团团长最缺就是好本子。他就把他对忆秦娥失望说出来。谁知单仰平比他还恼火,开口闭口都说忆秦娥就是个大瓜×(团长骂人呢)。说她枉长副人模样,骨子里,是蠢得跟猪都挂相。他大骂通忆秦娥后,又说:“不过她瓜、她蠢、她傻,咱不能也跟着她瓜、蠢、傻呀!咱得把她朝灵醒地教不是?秦腔闺阁旦、尤其是武旦,毕竟宝贝少。咱不能眼看着她,傻到拿根绳,把自己彻底吊死地步吧?这次来,就是想向秦老师讨教,看有没有治她那傻病根方子。”两人三合计两合计,就说到新戏上:不定忆秦娥对新剧目有兴趣,又会重返舞台,继续她“秦腔小皇后”生涯呢。两人说热,秦八娃就又把剩下几场戏,很快写下去。并且写得很顺畅。
戏写完,他先给老婆绘声绘色地念遍。老婆边磨着豆腐,边听,中间还抹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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