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走出南海滩树林小径,望着她那个用旧香杉木板搭建家,还穿过田野来到她家不远处:田地被高大香杉树围绕着,笼罩在弯细月清辉下。盏煤油灯从初枝家窗户里闪烁出橘黄色光亮。她家门半开半掩,敞开条大约十英寸缝隙,煤油灯缕光线照在她家门廊上。蟋蟀和夜蟾蜍鸣叫着,狗在外面跑来跑去,洗过衣物在晾衣绳上被风吹得拍打着。他再次闻到草莓枝条青蒿味。雨水在香杉树落叶堆里腐烂味道和海水味道。她提着桶厨房垃圾朝他走来,她拖鞋发出吱吱声音,走向肥料堆那边,当她返回时候从覆盆子地里穿过。他看到她只手绾着自己头发,只手从覆盆子藤蔓间抚过,搜寻着最熟覆盆子果实。她不时地踮起脚后跟。她只手仍旧绾着头发,只手把覆盆子放入齿间,当她松开枝梢时候,覆盆子枝条便无声地反弹回去。他站在那里看着,想象着如果他那天夜里吻她话,覆盆子味道传到他嘴里定非常美妙。
他看着她,就像当初在历史课上看着她样。她嘴里衔着支铅笔,只手放在颈背,被浓密头发遮盖着。她将书本抱在胸前从走道上经过,她穿着百褶裙、菱形格子花纹毛衣,脚上波比短袜翻折到鞋子上闪亮黑玛瑙搭扣上。她看他眼,然后很快地将目光移向别处,当他经过她身旁时候她什话也没说。
他回忆起在曼扎纳日子,营房里、柏油涂墙棚屋里和咖啡店里,到处都是尘土,就连面包吃起来也仿佛掺着沙砾。他们工作是在营地菜园里照管茄子和莴苣。他们收入菲薄,劳动时间漫长,他们被告知辛苦劳动是他们职责。他和初枝起初说些无关紧要事情,然后开始回忆起他们圣佩佐田野,以及熟透草莓味道。他开始爱上她,不仅是爱上她美丽和优雅,当他发现他们心里有着同样梦想时候,他感到自己更加肯定地爱上她。天晚上,他们在开来营地卡车后面接吻,尽管十分短暂,但她嘴里温暖湿润使他感觉她仿佛是从个天使世界降临到人类世界。从此,他对她爱得更深。在菜园里劳动时候,他会从她身边经过,趁势伸手搂下她腰。她则会拉拉他手,他也拉拉她手作为回应,然后他们又各自除草。风把沙尘吹到他们脸上,使他们皮肤变得干燥,头发结成缕缕。
他回忆起他告诉初枝说他已经报名参军时候她脸上表情。初枝说,她并不是担心天道离——开尽管离开也是件可怕事情——而是担心他再也不会回来,或者当他回来时候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他。天道没有对她做任何承诺——他也说不好自己是否回得来,或者能够原模原样地回来。这关系到个人荣誉,他对初枝解释道,他别无选择,只能履行自己所肩负参加战争使命。起初,她不肯理解这点,并且坚持认为所谓使命并不比爱情更重要,她希望天道和她想是样。可是天道无法令自已接受这点;爱情日益加深是回事,但事关荣誉他又别无选择。如果他不去打仗,他便不是原来那个他,也不值得她去爱。
她转身离去,并且试图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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