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拿来卡片,把卡片靠在只大壶上,壶里满满地插着苹果花,花是安妮采来装饰饭桌——玛丽拉瞟眼大壶,却什话也没说。安妮双手支着下巴,专心致志学几分钟。
“这段祷词喜欢,”最后她开口,“挺美。过去听到过——有次听孤儿院主日学校总监念过。那时不喜欢。他念起来嗓音沙哑,副哭丧相。还真以为,他把祷告看作件痛苦义务。这段祷词虽不是诗,但让感到诗样优美。‘们在天之灵,您名字神圣无比’,听起来多像是乐曲。哦,你想到让来学这样祷词,真叫人高兴,玛丽拉——小姐。”
“得,闭上你嘴巴背你祷词。”玛丽拉短短地说句。
安妮把插满苹果花壶移过来,轻轻地吻吻粉红色花骨朵,又埋头专心学好会
那样好祷词。不过反正炒出冷饭就没原来好吃。这道理你注意到没有?”
“你,安妮,倒要你注意件事。当要你去做什,你得立马乖乖地去做,别磨磨蹭蹭,啰里啰唆个不停。按说,快去。”
安妮当即穿过厅堂去起居室。可不见她回来。玛丽拉等十分钟,放下手中活计,板着脸孔找她去。只见安妮动不动跪在挂在两扇窗之间幅画前,紧握着手,放在胸口,抬起头,两眼闪出梦幻般光彩。穿过窗外苹果树枝和串串葡萄藤射进来绿、白色光落在这位全神贯注小女孩身上,那情景迷离缥缈,神圣肃穆,似非人间。
“安妮,你在想什来着?”玛丽拉厉声问道。
安妮吓跳,回过神来。
“那是,”安妮手指张画——上面生动地题着“基督赐福小孩”几个字——“刚才想象着自己就是其中个——那个穿蓝衣小女孩,她远远站在角落里,像样,无人疼、没人要。她看起来孤苦伶仃,好不伤心,是不是?猜想她也是没爹、没娘。可她也希望得到赐福,所以她便怯生生地悄悄跑到人群外,希望不引起别人注意——只要基督注意到自己就够。相信能理解她感受。她心准跳得很快,双手变得冰冷,跟那会儿问你可不可以留下来时感觉模样。她担心基督没有注意到自己。但看来像是注意到她,你说是不是?刚才直想象后来怎样——她慢慢地步步向基督挤过去,最后离他很近、很近,他看她眼,把手放到她头发上,后来呢,哦,她惊喜得浑身哆嗦起来!想,要是画家不把上帝表情画得那样忧伤就好。你注意到没有,所有基督像都是这样画。可相信,他实际上不会那样忧伤,难怪小孩子都怕他。”
“安妮,”玛丽拉想不通,刚才自己怎没有打断安妮长篇大论,“你不该这说话。这是亵渎话——十十足足亵渎。”
安妮眼露惊奇神色。
“可不,觉得自己说得诚心诚意。肯定自己丝毫没有亵渎意思。”
“是,认为你是没有这意思——可听起来很放肆无礼。再说,安妮,当要你去拿东西,你得立马拿来,可不能顾自在画片前出神。这点给记住。把卡片直接带到厨房去。好啦,坐到角落里,把那段祷词给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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