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夏时,许久未见到。文笙问起,克俞踌躇下,只道她回云南去。
有日下学,刚走出校门,文笙却听到凌佐唤他,说已经候多时,要带他去个地方。
文笙说,满脸古怪,要去什地方。就要考试,还得赶着回家温功课去。
凌佐嘻嘻笑,说,自然是带你去见个人。
不等文笙再问,他已经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文笙唯有跟上他。
句话不老。
再无多言,起身便走。克俞三个人,从窗口望着她。身影娇小却挺拔,慢慢消失在西澄湖畔道路上。
克俞展开那幅纸卷。纸是不甚好毛边纸,粗糙厚实,字写得洇开来。克俞目光在那字上,拿着纸手,竟有些发颤。
他对文笙说,许是真老。这诗读来,竟如自己写般。他便轻轻地吟诵,“何处乡关感乱离,蜀江如几好栖迟。相逢须发垂垂老,且喜疏狂性未移。”
念完,在嘴里重复道:性未移,好个“性未移”。
他们只是路向东走,渐渐听到汽笛声音,海河近。经过处公园,看见座漂亮精致东正教堂。教堂似乎许久无人打理,顶上落厚厚层陈年枯叶,有些破败模样。教堂后是仓库轮廓,竖着旗杆,太阳旗在黄昏里头飘动下,又草草落下。文笙知道,他们走进以往俄租界。
说是以往,只因十月g,m之后,苏联z.府宣布放弃俄罗斯帝国在华特权,天津与汉口租界自然也交还给中国。只是,当时北洋z.府有大事要做,无暇顾及海河两岸弹丸之地。如此,时间,这里竟成天津土地上著名“三不管”。谁都
此后,便成万象楼常客。克俞却总是淡淡。好在有文笙与凌佐,在起,说话间便也有许多生气。
四个人坐在屋檐底下喝茶。凌佐种下菜蔬,密密地绿成片,在阳光底下,渗出半透明颜色。雨水好,它们生长得很快,似乎每天都有新气象,看着令人安慰。春日迟迟,是有些懒动。无人谈论时事,也不再有激昂话题。克俞并不太想开口,断续间,与谈起无非金石碑拓。文笙听不很懂,只觉得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将近日暮,便说,写几首旧诗,便从身上掏出个本子,翻开来,娓娓地读给他们听。听下来,首首都是关于南京风物。其中句是“金陵烟水无人知”。念罢,文笙在她眼睛里,看到浓重暗影。他便想,这是他未去过城市。中国首都,是家乡。
这时,克俞凝神望着她,小心翼翼地,如同对着经年未遇古瓷。望会儿,眼神便走开,恢复肃然形容。
再过些日子,邀文笙与凌佐带她去街面上走动,要少年人做她向导。去劝业场,又去旭街。逢着店铺与作坊,她总要进去看看,和掌柜与伙计说上几句话。人聪明,将国语说出天津味儿,听着十分亲切。这姑娘大方,人也朴素有礼。店里人,便也很乐意和她聊。这时,是很活泼,言语爽利,和帮“卫嘴子”来二去,相映成趣。凌佐便对文笙耳语,说瞧这能文能武气派,简直是换个人。
有时,见她依然微笑着,声音却低下去。说话间,将张小纸条塞进个伙计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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