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Ⅲ “红”里发生的事(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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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传奇故事主人公都要走进座森林。而主人公却要走出座森林。这是苏瓦涅森林,位于布鲁塞尔南面。浓密山毛榉遮蔽天空,只有非常稀少阳光能够穿透枝丫,照在铺满腐叶、苔藓丛生林地上。人们把北边林谷叫作红谷,南边林谷叫作绿谷。森林在布拉班特①公爵领地中只是小小块,里面却藏着至少十座大大小小修院,其中最重要是“红”“绿谷”和“七股泉水”。僧侣们为何选中这片森林,前赴后继地隐没其中,没人说得清。这遮天蔽日林子要有天使栖居,要就是当人们掘开香气四溢潮湿土壤,会发现整片森林之下都沉睡着千年以前圣徒,挤挤挨挨,好像冬眠刺猬与红松鼠……否则无法解释它神秘气息为何如此饱涨,和雾气起翻滚着压下来,让前来狩猎王子们晕头转向。这股神秘引力如此不可抗拒,以致于位画家也离开生身城市根特,离开给他声名佛兰德,隐退到“红”里,等待着被深深埋入泥土,睡到冬眠着圣徒们脚边。

如果人有鸟兽听觉,想必能体会到“寂静”深意,他会听到整个森林在日夜耳语,听到不可见之物秘密晤谈。可惜人只能听见自己制造回响,而不能理解森林声音。现在是马蹄“嘚嘚”声,还有马车“隆隆”声,夹着猎鹰啸声,兔子和狐狸纷纷躲进树洞,有惊讶地偷看飘过旗帜:这是什花纹呀?上面狮子不会撕咬,鹰不会起飞,百合花也没有香味,这是些什怪物呀?快让开!猎狗们说,无知生灵,给奥地利大公、勃艮第公爵马克西米连让路,给未来日耳曼国王、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让路!尽管这位大人物并不熟悉脚下这片土地,却对你们握有生杀大权,他是通过娶你们女主人而成为你们男主人,尽管你们既不认识这位女主人也不认识这位男主人。他们战争和平谋略联姻都如此复杂,不仅们不懂,人类也未必个个都懂;他们对你们主宰却非常简单,就是用箭射穿你们身体,用们撕裂你们喉咙。跑吧,快跑吧!

猎手们马队沿着溪流,直骑进红谷。溪流在红谷汇集成片池塘,水面湛蓝、平静,像镜子似映着水边片红墙,让人想起深秋时浮在水上落叶。这就是“红”。公爵们在苏瓦涅森林里打猎时,往往都会在“红”里稍作休整。他们自然不是与僧侣们同住,而是住在贵客专属地方。当然,公爵们都为修道院捐大把钱,以换取教士们许诺永生。这买卖非常值得,也值得“红”托马斯院长亲自出来迎接他顾客。两人短暂地寒暄阵。

“阁下今天打猎尽兴吗?”

“不怎痛快,野兽都精明得很,派人把它们送到伙房去。”

“您太费心。”

“彼此彼此,请问你们祈祷如何?”

“您为何要关心祈祷?”

“显而易见。说真,你们香炉整天甩动,蜡烛日夜燃烧,画笔刻不停,这可都是真金白银,里面也有份,你们要尽职尽责,保证上天堂。”

“您尽管放心,们除祈祷别也干不来,但说句实话,您要是肯花上点工夫为灵魂着想,它也就不至于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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