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静静坐着,不出声。
天黑,西边天空消尽最后抹亮光,那秋水般幽暗天空也被夜幕遮住。田野、荒原和祁连山笼罩在片黑暗中。
张维让催促道:起来,起来,走。再晚,那碗糊糊也打不上。
他挣扎着往起爬,但却又停住。朦朦胧胧突兀在田野上三间平房方向传来刘振宇喊叫声:老赵,那兔子不能吃,吃下老鼠药,有毒。把皮晾下,把肉埋掉去。
张维让捅下胡永顺,低声说,你听。
随着声噢应答声,干部灶房子里走出个人来。是个就业工人,他问刘场长有什事?刘振宇说:把他们偷下粮食拿过来,没收,交到大灶上去。叫大家吃去!
那个就业工人跨前几步,接过胡永顺和刘文山脸盆,把代食品倒进张维让盆里,又从张维让手里拿过盆走进伙房去。不会儿,他就端着空盆出来,往张维让怀里塞,说声接住。
张维让伸手接盆,动作迟缓点,盆掉在地下。那就业工人转身进伙房。
刘振宇瞪他们眼,也转身走,进他办公室兼宿舍。
天辛勤劳动成果失于旦,眼睁睁看着到嘴食物没,煮熟鸭子飞,三个人呆若木鸡,如同霜打过茄子,脸色发紫发灰。三个人静静站着,无言无语。
天空仅只剩抹淡淡霞光。他们身体冻僵,脚冻木,但他们心花怒放端着盆往回走。刘文山说,啊呀,今天日子可是好过!哈哈!
胡永顺说,省点吃,省点吃,能吃四五天哩。
他们说说笑笑往回走,却不料有个人影从麦场旁边干部食堂走出来,拦住他们:喂,你们是干啥?
他们认出是场长刘振宇,立即就不笑。张维让和刘文山吓得声不出,只有胡永顺仗着自己当过兵,又是三八式干部,说,们找些代食品。
刘振宇问,找啥代食品?
胡永顺和张维让趴在田埂后边往那边望,刘文山也扭过身去趴着,朝那边看。
再也没有说话声传来,但见微弱天光下,有个人影在房子旁边用锨挖土。再过会儿,那人影消失。张维让说,老天有眼呀!你们蹲着,看看去。胡永顺说。
良久,张维让说声:走吧,快回去打糊糊去吧。
三个人默默地走,在翻越道田埂时候,刘文山脚绊下,跌倒。他坐着没动,走过去张维让说,走呀,坐下干什?
刘文山说:乏。
胡永顺也坐下,说:休息下吧,也腿软得不行。
张维让左右看看,也坐下:好,坐会就坐会儿。心也乏。这个驴日刘振宇,把们几天光阴抢走。他不得好死!
胡永顺回答,们搞点麦衣子。
刘振宇说,看,看,看你们搞麦衣子。
怕叫同室劳教分子们看见他们搞到粮食而眼红,他们都在麦子上边敷层麦糠。他们三个人都端着盆叫刘振宇看。他们本以为抖麦草抖出来秕麦子,刘振宇就是看见也没关系。岂知刘振宇在胡永顺盆里抓把,大骂起来:你们这些坏怂,谁叫你们翻麦草!
胡永顺辨自:那麦草们又堆好
但是刘振宇听也不听,朝干部食堂吼声:老赵,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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