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骥把更多
时间花在垃圾堆上，拾菜叶子、肉皮、别人扔掉馒头。以填补自己饥饿肚子。俞青峰家里多次寄食物给他，以补充身体所需燃料。饱汉不知饿汉饥，他常常对煮菜叶子吃陈毓明说，你就胡吃吧，说不定哪
天食物中毒，后悔就迟
。
还真叫他说中。春节前夕天，陈毓明在家属区拾粪，拣回来十几个苤莲①。这是酒钢职工家庭在入冬前储备蔬菜，在房子里放时间久，已经干巴，萎缩，在年前把它清理出来倒在垃圾堆上，恰好被陈毓明看见捡回来。陈毓明和张家骥吃完饭之后就开始加工：用刀砍去外边干巴多皱木质层，洗净切成块儿放进锅里加点盐煮熟。由于是整个儿囫囵苤莲，也没腐烂，和以往拣来烂菜叶不样，这天晚上俞青峰忍不住也吃两小块他嫌味道不好，放久苤莲有股甜味，仅吃两小块。剩下大锅，全被饥不择食张家骥和陈毓明吃。
不料吃完苤莲个多小时，张家骥和陈毓明胃就痛起来。越来越痛，越来越痛，痛得两个人呻吟不止，大汗淋漓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下也不是。这两个人吓坏，判定是食物中毒。俞青峰说不会是食物中毒，因为他也吃两块。他说，要是有毒
胃怎
不痛，肚子也不痛。他断定他们俩人是吃多，胃撑破胃穿孔。不管是食物中毒还是胃穿孔，反正都认为活不成，马上就要死。于是张家骥口述，俞青峰代笔，替张家骥写封给父母遗书，内容是不孝儿张家骥不能孝敬父母，今日要死。陈毓明也请俞青峰代笔给女人写份遗书，遗书说，真是对起你，由于错误牵连到你，把你也搞成右派拖进夹边沟来。现在又要死。是对不起你呀，也对不起孩子，来世再报答你吧。万望你善待孩子。最后还劝女人：将来你要是释放回家，能遇到个好男人你就改嫁吧。
遗书写完后，两个就躺下来等死，可是个小时过去，死亡并未降临，只是胃部疼痛有增无减。这时俞青峰突然醒悟：你们胃并没有破裂，要是撑破，还能活到这时间吗？他从铺上抽两块砖头放在火上烤，烤热之后用破布裹起来叫他们两个人焐胃。
焐个多钟头，两个人肚子咕噜噜响，后来放几个屁，打几个嗝，又跑出去解个手，胃和肚子就不痛。
虽然有过次食物中毒，但他们还是要到垃圾堆上找生活。长期饥饿积累已经损害他们思维，早晨睁开眼睛，首先就想起吃。更为严峻是六零年元旦过后每个人口粮又减少几斤。他们必须寻找更多代食品充饥。
好在这时侯他们又找到其他可以充饥东西
陈毓明每个星期给大草滩和黑山湖人送趟粮食、蔬菜和盐。有次到大草滩，高克勤给他煮白菜吃。那白菜很薄，嚼起来如同牛皮纸，木质化，味道很差，但却能吃。他就问高克勤从哪儿搞来？高克勤说从仓库弄来。原来大草滩火车站有两间大仓库，是年前专门储存从外地运来蔬菜。那儿有许多风干白菜和圆白菜，没人管。于是，陈毓明每次送粮都背包风干菜回嘉峪关去。风干菜虽然很难吃，也没什营养，但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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