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被院长发现都要惨遭损失,他心疼得不得而是把奶粉盒塞进炕洞里煨烧。这种办法既简单又保险,好久也没被院长看见。但是糟糕是父母带来熟面和甜菜都已告罄,还剩点狗肉干,还舍不得几顿吃掉。这时伙房顶上菜叶不知怎也不见。
好在有天中午他在外边转来转去寻找可以充饥东西,突然发现猪圈墙根里扔着堆莲花菜根。菜根外边已经干枯皱巴,里边还有点柔嫩心子。他抱抱回来,耐心地用刀子削去干皮,再剔去带有筋络层,把中间还没于透根心放进奶粉罐里,再放上丝丝狗肉,塞在炕洞里去焖。焖软后撒点盐吃。他很感激夹边沟炕洞,在家乡永登县,炕洞是留在墙外边,而夹边沟炕不知是什地方人盘出来,炕洞留在房间里,不出房门就可以焖菜根吃。
还有天,他提个篮子去麦场提麦衣子煨炕。见场边上抛着具驴头上剥下来皮,两只毛茸茸耳朵已经冻得硬邦邦。
他估计这是炊事员或者杂役们偷宰农场驴,若是饥肠辘辘右派,决不会扔驴脸皮。他记得小时舅舅说过话,民国十八年,古浪县裴家营人们把农具上拴皮条和鞋上牛皮掌子煮着吃事。他如获至宝,将驴皮放进篮子,敷点麦衣子盖好,拿回病房,烧水烫洗毛垢,放在奶粉盒里炖烂,再加上少许盐末就着吃。还舍不得次吃完,次吃点次吃点。吃,三四天,还剩小半罐,他又添满水,放在炉子上炖着,去上厕所。谁知便后回来,罐头盒竟然不翼而飞。四壁张望见名叫王彦榆中县老师手里端着他罐头盒正往嘴里塞东西。
他喊声,你这是干什,有你这样人吗?王彦苦笑下,脸色变得惨白,说,你已经吃几顿,吃点就不行吗?也想保命呀!王永兴没说第二句话,默默地躺在炕上。他闭上眼睛,还看见王彦那惨白苦笑脸在他眼前晃呀晃呀。
时间已是12月上旬,医院病号们情况更为严峻:每间病房每天都有两个病号死亡,原先健壮人也都衰竭,躺倒。死者被人用他自己被子裹裹,抬到门口放着,有专人用架子车(人力车,也叫排子车。)拉走。拉人就像拉麦捆子样,个摞着个,车要拉七八个人。早些天人死还拉远点,拉到沙粱背后去埋,近来死多,埋人人也没力量,拉到房后边沙坡上就埋。
对于死亡,领导也想很多办法,每间病房派来两名身体健壮看护以前留下来劳改释放后就业人员、杂役、被称为拐棍分队长们给病号打饭端水,端屎倒尿。不叫他们动弹,节省哪怕点点体力。伙食也有所改善,粮食点也没增加,但每天要宰几只羊,给大家增加两顿羊肉汤。但丝肉也看不见只漂着几丁丁胡萝卜清汤能有多少营养呢?死亡不仅得不到控制,越发加剧病号们体质状况已经衰竭之极,不可逆转!
石玉瑚死!虽然他家人通过邮局寄来几斤熟面,但已经晚,无济于事,吃完那些熟面之后就告别人世。在王永兴印象里,这是个为人正直、不屈非议人。在病室同伴们个个不声不息撒手人间当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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