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哥,个落魄中国北方人,个工厂襄理,哪怕只是个怀才不遇琴师。
这个念头,猝不及防。意识到这点,让他感到危险,甚而警惕。他想,如果无所获,或许应该停止。这只是个游戏。在这他越来越熟悉大宅里,种力量,潜移默化地在侵蚀他游戏规则。他想,或许他方向错。或许是时候戛然而止,抽身而退,回他“北方”。
但是,刚才这
尝。
有种味道在他舌尖上打击下,齿颊间忽而流出津液。他心里暗暗吃惊,他想,这种感觉,似乎在他童年记忆之后,就再也没有过。毫无疑问,这是只非常好吃月饼。来中国这些年,他吃过不少月饼。稻香村京式自来白、自来红,知味观苏式鲜肉酥皮,乃至潮式饼、清油饼、广式月饼,更是遍尝五仁、金腿、豆沙、蛋黄到枣泥。可是,第次,他被款看似普通莲蓉月饼所震动。他想,七少爷说缺味,是缺什。
他想起听过那个传说,有关得月阁,也有关早已经失传双蓉月饼。风驰电掣地,又想起那个不知何踪大按师傅。他看眼阿响,默然想,这孩子,到底没有辜负自己等待。
事实上,河川守智已在太史第盘桓许多时日,并无实质性收获。至此,他未看出任何蛛丝马迹,却开始习惯于这大宅里信马由缰日常。
而在这日常中,他却被另种东西所渗透,浸润,挟裹。
起初,他只当是场游戏。和这些青年人相处,他甚至谈不上“使命”二字。场游戏,他只是在其中扮演个角色。渐渐地,他发现自己,似乎开始享受赵守智这个角色。个略潦倒工厂襄理,孤身南下,有来处,有渊源。
有关赵守智,自然切都是假。但唯有样,却和河川有真实嵌合。他向觉得,自己是个必然孤独人。从他出生开始,家族、学校甚至他所在组织,他都是孤独。方面,当然是因为智力上优越或者骄傲,更重要是,他无法信任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并不值得他信任,他们在暗处,曾嘲笑他残缺。而他需要做,不过是在或明或暗之处击败、消灭他们;或者蛰伏,等待他们被局势所淘汰。就如他同事谷池下场。然而,此后,他仍是身孑然。
他扮演过许多人,可谓得心应手。出其不意是,赵大哥这个身份,让他感受到些经验外东西。在游戏开始,他噱然于他们天真。究竟还是些年轻人,如同新鲜诱饵。他冷静地在他们背后暗影里,寻找另些人轮廓。
可就在这寻找过程中,或者旷日持久,他发现自己渐投入于赵大哥这个角色。甚至在这些青年亲热地唤他时,竟有些享受。就在刚才,他用天生外翻右手,艰难而熟练地举着琴弓,奏罢曲《鸟投林》。这些青年,看着他手,没有嘲笑与同情,只有钦羡,甚至是种可称为挚爱神情。爱,这个字眼,离他非常遥远。即使在自己家庭,在兄弟姐妹中,他只是个庶出残疾孤儿。可在刚才,七少爷递给他块月饼,微笑着,极其自然地,叫他声,大哥。
刹那间,他心蓦然松软下来。他忽然闪过个念头,为什不是真正赵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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