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湾仔北会展带,相当摩登,商厦林立。白天热闹,入夜,便没有什人气;从湾仔北折向南,经过告士打道,是谢斐道与骆克道。骆克道前段,自分域街、卢押道伸延至柯布连道地段,是著名酒吧条街。
如今再看,其实萧条不少。但听老辈香港人聊起来,仍是津津乐道口气。说完也唏嘘,盛景不再。
回忆起博士时修读比较文学课程,说起“东方主义”,教授们言必称部小说《苏丝黄世界》,
到吃尽兴,又是她“呼啦”声站起,说,走。便将身边女孩拉起来。女孩们吐吐舌头,纷纷地掏出银包,是要分账意思。
露露大喊声,这餐,。便将张大钞拍在台上,说,唔使找。言语间是豪气干云架势。
待她们走,店堂倏然安静下来。
五举边收拾桌子,边问阿得,说,这些都是什人,你认识?
不待戴得回答。司马先生遥遥地笑声,从红卡座里探出头,说,这还用问,多半是夜总会舞小姐。
里喊,小老板,点菜。
戴得斜眼望眼五举。五举将菜单递给他,示意他过去。
那个领头女孩,便看看墙上,说,就点这个,“冲爆羊肉”。其他几个姑娘,起看那菜单,窃窃私语。时间久,她便很不耐烦,说,还要看多久,吃饱要回去翻工。
到落单时,也仍然是她,个个报菜名,
声音洪钟似。戴得就在跟前,整個店堂里都回响她声音。
五举皱起眉头。戴得说,派传单,派到骆克道,恰好碰到她们。
司马哈哈大笑,对五举说,阿得大个仔,无非是男女那点儿事。人家爹娘不管。不聋不哑,不做翁姑,何况你个做姐夫。
五举看看妻弟。这孩子不知何时,身体抽条,竟是比自己还高些。好像是夜之间长起来。嘴唇上是短短青髭,分明是个大小伙子。
他便将心里火咽下去,憋着声音说,学不上,由得你。那就好好在店里帮手,别到外头去瞎混。
五举山伯,私下与说起这些,掩饰不住地光火,全不管戴得现在也是个半老人。怒其不争口气,倒好像在教训个毛头小子。
七七八八,要堆菜。还要酒。
五举锅都洗过,这便重新起火开灶,给她们将菜炒出来。
吃着吃着,女孩依然是最活泼个。吃得热,便将身上披肩扯下来,放在旁。整件洒金旗袍,在日光灯下就晃眼睛。这旗袍可体,可因为她身形比其他人丰腴,便裹在身上。凸凹起伏间,像只金灿灿大元宝。
戴得上个菜,她便对女伴们飘过眼风。继而哈哈大笑,也不知笑什。五举听她广东话,十分流利,但其实带浓重外乡口音,却又听不出是来自哪里。兴高采烈间,额上出很多汗。旁边同伴就说,露露,你妆又花。
这个“又”字,由同伴嘴里说出来,多少有些讪笑与鄙弃。但这露露,似乎不以为意,反倒掏出手绢,在眼底和两颊上使劲擦擦。那脸上粉与胭脂,先前混在起,是不干净。这时剥落,露出皮肤本色,原来是有些黧黑。加上微醺,整个人便露出粗相来。然而,却还是欢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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