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得吐吐舌头,说,真不知道你还藏着这个好东西。
露露打开盖子给他闻下。阿得皱下鼻子,说,味儿真大。
露露便说,知道你无
老人摆摆手,说,嗨,谢谢您给个地方避风头。雨小们就走。
五举道,那成什话。们是个开餐馆,哪能让你们空着肚子走。
五举就问想吃什。
那个较小孙子,脱口而出,说,咖喱叻沙!
老人便喝他,说,出门有口热汤就不错。人家香港,哪来什叻沙。
五举说,您老很健朗。航船是苦,岳父早年做过海员,跟也说过许多。
老人问,您家泰山,出航是去哪里?
阿得便抢说,爸当年常跑马来亚和印尼。有次路过香港,觉得好,们家就搬到香港来。
老人笑笑,说,那巧。们也正要回马来亚去。
这时,本在专心干活露露,也过来坐下,听他们谈话。过半晌,露露说,老人家,听您孙子说话,是峇峇口音。
,那最高大原来是个老人。脸上皱纹密布,眼睛却很亮。后头两个年轻人,跟他眉目也十分相像,都是黧黑发红脸色。待他们坐定,五举让阿得进去拿几块干毛巾。
老人边擦头脸,边说,这风实在太大。误打误撞,走到这里来。只瞧见这店还亮着灯。看情形你们也要打烊,实在打扰。
老人声音是沙腔,浑厚。说国语,却带浓重
闽南口音。
五举说,是啊,这台风来得太生猛。铿铿锵锵,像台龙凤大戏。
这时候,露露“呼啦”下站起来,说,怎没有?
说完,把正在剥蒜头,往箩里搁,就往后厨走。
阿得好奇,跟露露到后厨。看她取个瓷罐子出来,就问她是什。
露露说,峇拉煎。
阿得问她是什。露露说,就是虾膏制成辣椒酱。等会用它熬叻沙。
老人愣愣,说,随他们娘。们家倒是早年泉州过去“新客”。爹被人卖猪仔,在柔佛割橡胶。姑娘,这说,你也是星马人?
露露笑笑,点点头。
五举说,听岳父讲,星马华人钱赚得不少,但生活得辛苦。
老人说,直都辛苦。不过,人世走遭,总是辛苦。华人始终是外族,更难些。前年上个新首相,叫马哈迪。好不好,都得慢慢看。
这时,五举恍然道,您看,光顾上倾谈。都饿吧。
后面青年忽然打个喷嚏。五举说,去给你们煲碗姜茶去。
老人说,太麻烦您。孩子还是少见风雨,老板别惯着。
五举说,不麻烦。出门在外,着凉伤风就不好。
聊起来,才知道这是祖孙三人。问起老爷子贵庚,说七十岁有三,在海上航五十年船。这回呢,是从漳州押批瓷货,往南去。临近香港遇到台风,实在没法往前。就近寻处避风塘,将船泊在观塘码头。人先上岸,找个地方将息。想等台风过去,再打算。
老人说,怕是最后次航船,以后就交给他们两个。这来往人面,带他俩个个打过招呼,将来也好帮带些。七十古来稀,风来雨去,光是每年犯几次老风湿,还能有几年。可如今孩子,吃不得苦。这大有小三十,刚成家,就不想出来。哪像们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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