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最企盼是重回英诗课。
寒假中曾向孙晋三先生请教英国文学浪漫时期诗,主要是雪莱(那时尚不知济慈),由他借给书上也抄些深层次数据。这样事使全神贯注,忘战争威胁。
太平洋英美盟军已渐占上风,转守为攻,美军收复菲律宾(麦克阿瑟当年撤退时,曾有豪语:“会回来…”)登陆硫磺岛后,逐岛血战开始。但是国内战线令人忧虑,已无路可回日本人打通们粤汉铁路,全国知识青年呼应蒋委员长“十万青年十万军”征召,有二十万学生从军,在武大工学院南开校友王世瑞已在放寒假前投考空军官校去。在那陆军战事失利,渐渐由贵州向四川进逼危急时刻,只有空军每次出击都有辉煌战绩,可叹人数太少,伤亡亦重,中美混合十四航空队成为人人仰望英雄。
已许久没有收到张大飞信,无法告诉任何人,那寄自奇怪地名浅蓝信纸信,像神迹样消失。三江之外世界只有旧报上战讯。
回到英诗课,朱老师先讲英国浪漫诗特色,教们抄八首雪莱诗。所有初读雪莱诗年轻人都会被他奔放热情所“冲激”吧,爱情和死亡预感常在行诗中以三个惊叹号形式出现,那种坦白单纯喊叫是在中国诗词中没有读过,如《印度小夜曲》中,Idie!Ifaint!Ifailed",(死…昏!败!)而那青春苦闷心情最高共鸣是他那首诗《哀歌)首句:,OWorld!OLife!Otime!",(“啊,世界…啊,人生!啊,光阴!”后来版本删去惊叹号)简直就是喊不出
来郁闷。所掂念不仅是个人生死,而是感觉他生死与世界、人生、日夜
运转时间都息息相关。们这年轻,却被深深卷人这广大且似乎没有止境战
争里!朱老师说这诗不算太好诗,但有雪莱本色。青年人为情所困,想突破牢笼而如喊叫。纯宣泄性诗总有点浅,经不起岁月冲刷。自从九四五年二月读这首诗后,国家和个人生命都不断地在剧变之中,数十年间,"OWorld!OLife!Otime!",仍不断地在心中激荡,没有更贴切、更简单语言能如此直述迷茫。
英国哲人罗素七十五岁时写完他《事实与虚构》,讲述十五到二十岁,心智成长过程中,影响他最大书。其中有篇是(雪莱重要),说他少年时读到雪莱诗中如真似幻情境,深感着迷。成年后见识日增,遇到些深沉宁静境界。会有似曾相识感动。雪莱短情诗。他都熟读在心,也渴望会产生那样痴迷虽然有些苦涩爱情,“爱他诗中绝望、孤立和幻想景致之美……”成为他想象力和感情光源。据说马克思和恩格斯当年谈天时最爱谈雪莱,对这位出身贵族、才情飘逸诗人反传统精神十分倾慕。
朱老师坚信好文章要背诵,们跟他念每首诗都得背。英诗班上不到二十人,背书和私垫样,无人能逃。“教”和“背”之际,每首诗由生变熟,有老师几句指引,确能得其真意。几首小诗之后,教到雪莱那首自怨自艾,充满悔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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