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字是克洛德·莱维特,但是大家都叫他大克洛德。他在沃博雷尔街经营香料店已经十年:前景黯淡生意,只有当鳕鱼被腌、石头变臭时候才会发达。
但是,新机遇来,大克洛德可不是个轻易让机会溜走人。他花钱让康卡勒附近农民宰羊、杀兔,然后把肉装在他妻子成套塑料手提箱里,亲自拎着坐火车去巴黎。没几周他就赚五百法郎。易如反掌:供货和进货。当然,少不信件往来;些上层*员闻到味儿,索要好处。克洛德必须要费些心思协调这桩生意背后复杂关系。
今天他热晕,汗流浃背。圣马洛成大烤箱。现在是十月,本该海风寒流,落叶满街。但是,阵风来又走,好像不喜欢这里变化。
整个下午克洛德守在店里,橱窗里摆着几百个小瓶子,有装花草,有东方样式,还有馥香型气味,有粉色、深红色和婴儿蓝色,但是没有客人。电扇吹过他脸,转到左边,再摇回右边。他没看信,也根本不想动,只是偶尔伸出只手,从小凳下面圆筒里抓出把饼干,塞进嘴里。
大概四点左右,小队德国兵出现在沃博雷尔街。他们身材消瘦、脸色红润,表情诚挚,但是眼神犀利。他们肩膀上扛着枪,枪口冲下,好像背着黑管。他们彼此说笑,似乎头盔下藏着可以行善黄金。
克洛德知道应该憎恨他们,但是他发现自己欣赏他们能力和举止,他们行动时雷厉风行;他们总是副义无反顾地奔赴目地样子。他们具备他国家缺失东西。
士兵拐进圣菲利普街,脱离他视线。克洛德手指顺着展柜顶椭圆形边沿移动。楼上,他妻子正在做扫除;他听见吸尘器转来转去声音。他马上就要睡着,突然,他看见住在下面第三户艾蒂安·勒布朗家巴黎人走出来。那个长着鹰钩鼻子、经常在电报室外躲躲闪闪,总是拿着小木盒子削削刻刻瘦男人。
巴黎人和德国兵去同个方向。他抬起只脚,脚后跟抵在另只脚脚尖前面,这样“脚脚”地迈步。走到街道尽头,他拿出小本写点儿东西,然后调头往回走。再走到小区尽头,他抬头凝视着里博家,记下更多内容。他上看看,下看看,测量,心神不宁地啃着铅笔头上橡皮。
大克洛德走到窗边。这也是个机会。当局会对个陌生人测算距离和画建筑图纸感兴趣。他们定想知道他长什样,是谁雇他,是谁批准。
这个主意不错。简直太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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