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楚时间又过去多少天。从前心里有过那种烦恼与不安重又降临。处于这种阴郁愁闷心境中人说不清楚日子长短,就像盲人注意不到光线变化样。是在邂逅亨利以后第七天还是第二十天决定自己行动计划?在事隔三年现在,对当时情景只存有些模糊记忆。记得当时自己夜不成寐,沿着公共草坪边沿转悠,站在池塘边上或者那座十八世纪时建造教堂门廊下面,远远张望着他们房子,抱着那万分之希望,企盼着房门打开,萨拉从那几级没被炸坏、已被人踩得溜光滑亮台阶上走下来。但企盼中时刻从未到来。多雨日子已经结束,晚来天气晴朗带霜,但那座房子就像只本来有玩偶进出预告天气好坏,而如今已经弄坏晴雨盒样,里面既没有男人出来,也没有女人出来。再也没看到亨利在黄昏后从草坪上走过。或许他对自己告诉事情感到羞愧,因为他是个安分守己人。写下“安分守己”这个词时是颇带几分嘲笑意味,不过如果审视下自己内心话,就会发现自己对安分守己人有只是钦佩和信任。他们就像人们从公路上过往汽车里看到茅顶石墙村落样,看上去如此平静,让人油然想到祥和与安宁。
记得在好多个昏天黑地日子乃至星期里,自己老是梦见萨拉,醒来后有时痛苦,有时高兴。个人如果整天都想着个女人,那就并不定非要等到晚上才能梦见她。当时正试图写本书,但就是写不成形。每天写五百个字,可是人物怎也活不起来。写作当中有如此之多东西取决于日常生活中那些表面事物。作者可能在忙着买东西,申请所得税退税,或者同人进行偶然交谈,但在他大脑里,无意识流却在不受搅扰地继续流动,解决着种种问题,计划着将要做事情。等到他没精打采、有气无力地坐在书桌边时,词语就会从天而降,突然来到笔下。本来卡壳、没法再写下去场景又会开始往下发展。在他睡觉、购物或者同朋友闲聊时候,工作已经完成。但是,这种仇恨和猜疑情绪,这种破坏激情,却比写作中书籍本身更加深沉——无意识会转而听命于它们,于是终于有那天早晨,醒来后便知道(就好像夜里已经筹划好似):今天自己要去拜访萨维奇先生。
委托服务业是类多稀奇古怪行业啊!人们委托律师,委托医生,如果是天主教徒话,想还会委托神父。现在又在这张单子上加上私人侦探。亨利认为,去私人侦探事务所会招来别委托人注意,这个想法真是大错特错。这家侦探事务所里有两间等候室,被单独带进其中间。这地方同你在维戈街上看到很不样,这点颇为奇特——办案人外间办公室有股类似发霉味道,等候室里则放着些更像是牙医诊所候诊室外会出现时髦杂志——其中有《时尚芭莎》《生活》以及若干法国时装杂志。带进去人态度有点过于殷勤,穿着也有点过于考究。他为拉过把椅子,将它放到壁炉边上,又十分小心地关上房门。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个病人,而且猜想自己真是病,病得严重到要让医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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