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君显然是在坐着等过程中睡着,半个身子在床上,双脚还在床下。
顾灵毓轻轻替她脱去鞋子,抱着她双腿小心翼翼放到床上,抖开被子给她盖上。
她这睡就睡到大半夜,好命婆等得也犯瞌睡,进来催:“少爷,不揭盖头不算成礼,把少奶奶叫醒吧。”
傅兰君被好命婆絮絮叨叨话吵醒,发觉自己竟然盖着被子睡在床上,忙惊坐起身,盖头也在慌乱中落下来。她又手足无措地抓起盖头往头上盖,抬眼看见好命婆正张大嘴惊诧地望着自己,而顾灵毓也坐在边,眼睛里笑意盈盈。
傅兰君羞窘地用盖头把自己脸遮个严严实实,隔着盖头,听见顾灵毓对好命婆说:“好,可以开始。”
嫁前,有天父亲突然叫她到书房,桌子上搁着张请帖,父亲示意傅兰君拿起请帖:“明天婚礼,爹有事不能去,你代爹走趟吧。”
傅兰君刚拿起请帖又烫手似甩出去:“爹你开什玩笑,哪有没出阁姑娘代父去参加婚礼?”
傅荣笑眯眯:“花木兰都能替父从军,让你替爹参加个婚礼怎?听说南嘉木婚礼是西式婚礼,西式婚礼嘛不讲那些中国规矩,你只管去,再说,你们也不是不认识,从小儿起长起来年轻人,你也该去给他道个喜。”
傅兰君坐下来,背对着父亲:“不去,顾灵毓是他同学,肯定也收到请帖,和顾灵毓是未婚夫妻,要避嫌。”
傅荣走过来,叹口气,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有时候,事情就坏在‘不甘心’三个字上。不甘心,吊着口气,存着份妄想,生出层雾障,把自己搞得不上不下,把事情看得不清不楚。去趟,把这口气咽下去,从今往后好好过自己日子。”
好命婆将根金秤杆递给顾灵毓,顾灵毓用秤杆将盖头轻轻挑起。眼前世界终于从片茫茫红变得清晰起来,傅兰君抬起眼睛,顾灵毓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新房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灵毓在她身边坐下来,朝她伸出手:“初为人夫,顾夫人,请多多指教。”
傅兰君
她到底还是没去参加南嘉木婚礼。把这口气咽下去,说得容易,可是做起来何其难?她不甘心,她就是不甘心,哪怕听父亲话嫁进顾家,她还是不甘心。
怀着这腔不甘心,她到顾家,下轿,和顾灵毓拜堂。夫妻交拜时候,借着弯腰鞠躬瞬间,她透过盖头缝隙抬眼去看顾灵毓,今天顾灵毓真是英俊,古诗里所有赞美春风得意少年郎词句都可以用到此刻他身上。他眼角眉梢都是洋洋喜气,这让傅兰君觉得好惊奇,他不是不知道正在跟他拜堂这个人是另有所爱,知道这些,他怎还能笑得那舒心那喜悦?
她看不懂他。
拜过天地入洞房,新郎去前厅招呼客人,新娘则在洞房等候宴席散后新郎来挑盖头。傅兰君顶着块红得晃眼盖头坐在新房里静静等,等得久上下眼皮忍不住打架,顾灵毓终于招呼完客人回到新房时候,只看见新娘早已歪躺在床上睡着,盖头还盖在脸上。
好命婆上前想要叫醒傅兰君,顾灵毓制止她,他转头看着傅兰君,微笑里全是柔情蜜意:“你先出去吧,等她醒叫你。”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