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毓拉她在下座坐下,随口问:“怎不见二婶?”
婆婆率先开口:“你们还在新婚头三天里,不便见她,等过这阵子再去见也不迟。”
傅兰君更觉怪异,她用余光瞟到奶奶,奶奶脸色明显不悦。
陪着长辈吃过早饭后,傅兰君和顾灵毓又回到自己房里,梳妆台上还堆着堆礼物待拆。顾灵毓拉开抽屉取两柄银刀,两个人分头拆礼物,都是同学送礼物,新派青年们,不图贵重,但图个奇巧,这个送块手表,那个送个摆件……突然间傅兰君“咦”声,顾灵毓问:“怎?”
她拆到对纯金饰物,个是袖扣,个是胸针,小小,都做成玫瑰样,精巧可爱,盒子里还附有封短信,写着“顾灵毓、傅兰君贤伉俪亲启”。
不说话,轻轻碰下他手,顾灵毓却倾身过来,用手在她鬓角和发髻上抿抿。傅兰君吓跳,整个人忍不住往后缩,顾灵毓只手臂从背后紧紧揽住她,俊秀张脸笑得狡黠似狐狸:“姨娘没有跟你讲吗?以手抚发,这叫结发夫妻,不离不弃。”
第二天清晨,傅兰君醒来时候,顾灵毓正坐在梳妆台前摆弄东西,听到动静回过头来:“你醒?这都是同学们送贺礼,昨天命人专门收着呢,今天大早就给送来。”
傅兰君看看天色,日头已经升得老高。
新婚第二天,照例要去给长辈们敬茶磕头。去路上顾灵毓同傅兰君讲自己家事情:“家如今人丁不旺,只个男丁,也并没有姊妹兄弟,所有人,也不过是祖母、母亲,还有就是二婶。”
要受新人敬茶磕头人早已经等在堂屋里,进门,傅兰君就觉察到怪异。
是南嘉木礼物,他在信里说,自己和妻子已于日前启程赶往日本留学,不能参加婚礼,望对新人恕罪,特地送上这对玫瑰饰物,祝愿贤伉俪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落款是:南嘉木、夏瑾夫妇。
看完这封信,傅兰君沉默片刻,顾灵毓也没有说话。半天后他笑,取出那枚玫瑰胸针:“真好看,是不是?”
金玫瑰中心点缀着粒极
坐在主位上那位老妇人无疑就是顾家老太太——顾灵毓祖母,她冷冷淡淡地坐着,条腿搁在脚踏上,正由小丫鬟跪着捶腿。八仙桌上放个盛核桃簸箩,个穿秋香色衣衫大丫鬟正站在八仙桌前用钳子剥核桃。下座上坐着个喜气洋洋中年妇人,应当是顾灵毓母亲,她也在剥核桃,边剥边同老太太说着话,老太太只是垂着眼皮爱答不理,半天才回个模糊音节。
这实在不像是娶新媳妇人家,何况媳妇还是下嫁!
傅兰君按捺下心里疑惑,跟在顾灵毓身后,乖巧地向婆婆和奶奶问好敬茶。
婆婆满脸喜色地接过茶喝,给傅兰君见面礼——个成色极佳翡翠戒指。奶奶脸上也带着笑,但傅兰君跟在父亲身边这些年,学得最多就是察言观色,她能看出这笑后面隐藏着生疏和厌烦。奶奶也赏东西,双碧玉镯子,说是她出嫁时娘家给陪嫁。
场面做足,情却生疏。傅兰君忍不住胡思乱想,家里唯男丁娶知府千金,无论怎看,都是桩赚买卖,顾家长辈何以如此态度迥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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