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悄无声息地开饭,顿饭吃得傅兰君如坐针毡。
回去路上傅兰君忍不住问顾灵毓:“你二婶怎那年轻?”
顾灵毓淡淡地回:“二叔只比大四岁。”
他似乎不想多谈,看看怀表:“来不及,得去军营。”
他走后,傅兰君百无聊赖地在家里闲逛。她无聊极,刚过门不能到处乱走,被局限在这深宅大院里,更要命是,她没有办法搞到《世界繁华报》。她爱看小说,在上海读务本女塾时就是李伯元《官场现形记》忠实读者,小说在《世界繁华报》上连载,直到她离开上海还没连载完。没嫁人之前她总是想方设法托人搞到报纸,现在当然是不成,在顾家人生地不熟,
她回头喊丫鬟:“白兰,把给少奶奶准备礼物拿来。”
叫白兰小丫鬟捧着礼物跑过来,二婶站起身来捧着礼物亲自走到傅兰君身边:“点薄礼,少奶奶大家出身,别嫌弃。”
是双红珊瑚耳坠子,傅兰君忙推却:“二婶太客气,这好东西可不敢要,二婶自己留着戴吧。”
二婶惨淡地笑:“个未亡人要这些东西做什?少奶奶说笑。”
傅兰君下意识地闭嘴,糟糕,她怎忘二婶是孀居。
小红宝石,是很好看,他借着阳光端详很久,最后,他俯下身来:“给你戴上。”
傅兰君还沉浸于那淡淡忧伤里,木木地坐着没有躲避。顾灵毓轻轻地把胸针别在傅兰君衣襟上,背对着阳光,傅兰君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高大阴影里。像是过整整个世纪,他终于戴好那枚胸针,直起身来端详半天:“好,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它很配你,你很配。”
他望向镜子,镜子里是坐着她与站着他,俏丽与俊美,都是年轻漂亮,看上去多登对。
那位“新婚头三天里不便见”二婶,傅兰君直到婚后半个月才见到她。
那天是顾灵毓生日,起先傅兰君不知道,大早醒过来她就看见顾灵毓呆坐在梳妆台前,喊他好几声他才回过头来,表情依旧是木愣愣。
仔细看,二婶浑身上下片素净,不施脂粉不戴首饰,衣服也是惨淡雪青色。傅兰君忍不住有些同情她,大好青春白白蹉跎,多可怜可叹。
丫鬟们陆续捧着食盒进来,悄无声息地摆饭,气氛凄冷得可怜。摆完饭丫鬟们静静地撤出去,二婶在饭桌前坐下来,招呼顾灵毓和傅兰君:“吃饭吧。”
傅兰君好奇:“娘和奶奶呢?”
二婶脸上带着静静笑,垂下眼皮:“她们今天不来饭厅吃。”
傅兰君还想问些什,顾灵毓扯扯她衣角,她只得闭嘴。
这样顾灵毓,傅兰君从未见过,她不免有些好奇。
拾掇好后起去饭厅,走进饭厅,只有个清瘦人垂着头坐在那里,顾灵毓同她打招呼:“二婶。”
那人抬起头,傅兰君忍不住大吃惊。顾灵毓今年二十有四,她原以为他二婶应该和他母亲差不多年龄,没承想竟是个极年轻女人,看上去和顾灵毓年岁相近样子。那位二婶向顾灵毓点点头:“来啦。”
顾灵毓暗暗扯下傅兰君袖子,傅兰君忙向二婶打招呼:“二婶。”
二婶浅浅笑开:“少奶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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