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君心微微抽搐下,难道是他?
她慢吞吞地梳洗完毕来到前厅,看到个熟悉身影侧身坐着。大过节,他穿着元宝暗纹绛红色马褂,戴着瓜皮小帽,帽正是鲜亮宝蓝色,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全无军人肃杀气,就像个普通漂亮富家子弟。
多少日子没见过他这样,从南嘉木被捕那夜开始,她每次见他,他都是军人打扮。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望着傅兰君,轻轻地问
她抬起眼睛看着傅荣,傅荣脸色严峻:“对,和离。趁你们俩都还年轻,赶在爹下野前,你能再找个不错归宿,他也能有个好仕途。”
傅兰君茫然,这怎又和仕途扯上?
傅荣冷笑:“叶际洲向想捏造罪名致阿秀于死地,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是傅某人女婿?说是袁世凯门生,程东渐不也是?但你何曾见叶际洲打压程东渐?年轻人政治立场,稍加拉拢游说,就容易动摇得很,但老婆岳父闹不好就是辈子事。他痛恨阿秀如痛恨左膀右臂,若阿秀不再与有瓜葛,叶际洲会对他怎样,殊不可知呢。”
他望向傅兰君:“怎样,和离是不是个好主意?对你好,对他也好。”
傅兰君心如乱麻:“再想想……”
路孩子,穿得花团锦簇鲜红翠绿,穿着虎头鞋戴着虎头帽,由当娘扶着在地上摇摇晃晃地走。
孩子娘是傅家厨娘女儿,今天来府里帮忙,注意到傅兰君视线,她有些惊慌有些羞赧,傅兰君笑笑:“孩子真可爱,能给抱抱吗?”
那当娘胆大起来,抱着孩子走到傅兰君面前,嘴里说着谦虚话儿却是掩饰不住地炫耀。幼小孩子有股扑鼻奶香气,傅兰君真妒忌。
如果孩子顺利出生,到明年这个时候,也可以走路。她模模糊糊地想。
去年端午那天冷意又在四肢百骸里如树藤般生长蔓延,又想起顾灵毓那张看不出悲喜脸,说着“如果不是,孩子又怎会死?如果是他,你又怎会舍得让孩子死”。傅兰君打个寒战,她绕不过这道坎儿去,她绕不过!
傅荣站起身来:“今天已经腊月二十八,最迟后天早上,告诉你打算,和离,还是回顾家过年。”
傅兰君夜没睡,想得头痛欲裂却依旧不能下定决心。第二天她装病躲在房间里,怕出房门遇到傅荣就会被逼问是否要和离。
很多年前也是这样,那时她躲避是逼婚。
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帐子顶,傅兰君心想,们两个人之间真奇怪,嫁时候不情愿嫁,离时候却也不情愿离。
门突然被敲响,姨娘声音在门外响起:“兰君,快起来,看谁来。”
和他之间,可能只有回忆,她靠在栏杆上悲哀地想。
渐渐有脚步声近,只手轻轻搭在她肩上,转过头,是傅荣脸。
傅荣在她面前坐下来,不同她兜圈子,单刀直入:“你打不打算回婆家过年?”
傅兰君低下头不说话,傅荣声音严厉起来:“总逃避着也不是办法,句话,还想不想和他过下去,不想过话就和离。”
和离?傅兰君吓跳,她从未想到过这个!即使当初对顾灵毓说让他放自己走,她也真只是想离开,但从未想过和离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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