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被解雇,毫无商量余地。那就是他赖以生存职场,自己不过是枚可有可无齿轮。他与馆长、藏品管理员以及其他博物馆主管之间关系并不比乌利塞斯神父与主教和岛上神父关系好多少。同事们从不同用餐,只是漠然独处,这样工作氛围怎能让人愉悦?有时他觉得,乌利塞斯神父在圣多美经历每种苦难,在他博物馆生涯里都能找到。同样单调乏味。同样充满孤独感工作,却不时被同事间紧张关系打扰。同样身体不适——于他而言,是终日置身于潮湿生霉地下储藏室或者窒热多灰阁楼。同样让人喘不过气悲惨境遇。同样挣扎着寻找世事意义。
常在种植园中邂逅小小神龛,它们总是搭建在偏僻角落。神龛由木材或烤制过泥土草草搭就,周围散落着贝壳和腐烂水果。如果它们被毁(做这件事人不是),它们又会在别处冒出来。这些神龛让欣慰。奴隶们在原来村庄里曾从事各种手工艺活动,但在这里,他们囿于田间劳作。没有金工,没有木工,没有编篮,没有饰品制作,没有裁缝,没有人体彩绘,没有歌唱,什也没有。在这座草木疯长绿色岛屿上,他们像骡子样夜以继日地劳作。只有在这些神龛上,才能依稀看到他们过去影子,那种对于人世幻象向往。
托马斯陷入自怀疑。他追索是否也是种“对于人世幻象向往”?他想象着,加斯帕尔会对乌利塞斯神父礼物感兴趣,他毕竟还是个天真好奇孩子,但多拉可能无法理解他。虽然只是在追寻事实真相,他却在做件会让她不悦事。这个念头始终折磨着他。但那件珍宝确确实实存在!他不过是把件存世之物公之于众。他在心里默默向多拉乞求,乞求她谅解。它将使所有造物升华,亲爱。不,不,不会对神有所亵渎。但他知道多拉不会相信他,他是争不过她。他仍然不敢停车,只能边驾驶,边泪流满面。
在阿塔拉亚村外,他终于停下车。他站在挡泥板上检查车顶损伤。眼前景象令人沮丧。飞来木箱在车顶砸出个大坑。车夫手中那条娴熟挥舞马鞭破坏力也毫不逊色。车顶明亮酒红色油漆已是伤痕累累。大块漆皮几近脱落。他检视车厢内部,顶篷松木框架已经开裂凸起,像是折断骨头。
他步行进入阿塔拉亚,希望能找到汽油。他寻到间小杂货铺。当他把汽油各种叫法都试过遍之后,店主才点点头,取出只小瓶子。他问还有没有。店主显得很惊讶。这有什可大惊小怪!就凭这几瓶燃料,汽车可跑不起来,它可是不知满足魔鬼。他买下她全部存货——两瓶。
当他回到停车地点,把沿途搜集汽油喂给这头饥饿巨兽时,他无意中瞄眼空瓶上标签,不禁吓跳。专治虱子和跳蚤杀虫剂!保证毫不留情地杀死所有寄生虫和它们卵——标签上如此宣称。剂量不限。请勿吞服。切勿靠近火焰。
这样种污秽液体,店主和药剂师怎就不问问他为何需要那多?他当作燃料购买,他们却当作杀虫剂售卖。他们以为他是场寄生虫聚成龙卷风,他头顶是欢快起舞虱子、跳蚤及其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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